6、穿越、纺锤及真实性论证（2 / 2）

“等等，住疗养中心是需要钱和身份信息的吧？”凌恒澈问。

Nao：“老实说我不是很清楚，只是在2006年莫名其妙地入院，又在2010年同样莫名其妙地出了院。”

凌恒澈揉了揉太阳穴，他觉得现在什么都搞不明白了。Nao接着说：“所以我要寻找志同道合的朋友，有了朋友，才能确保在任何一个未来好好生活下去。”

凌恒澈：“你已经穿越了3次，说不准以后还会有第4次、第5次，突然消失的话，朋友会伤心的。”

“是这样……”Nao一筷子戳散了溏心蛋。

吃完早餐，把餐具规整好，两人坐到了沙发上。

凌恒澈认为既然迷妄综合症是能让人随时随地产生幻觉的病，那么自己也很可能是患者之一。而Nao只觉得他在对号入座。

“我是认真的，比如三层的楼梯突然多出一台，广告牌上的松鼠左右手乱动什么的。我把它们总结为与生俱来的不协调。”凌恒澈说。

Nao问：“你可曾在1995年见过克洛托纺锤？”

凌恒澈扶额细想，别说见过，听都没听过。

Nao说：“那就肯定不是了，只有1995年见过克洛托纺锤的人，才有可能患上迷妄综合症。”

克洛托纺锤，克洛托纺锤……有了！凌恒澈用手机登录“生米论坛”，递给了Nao。Nao接过手机的动作有些不自然。

生米论坛是记录、怀念、感慨20世纪末的网友们的聚集地，而在其“未解之谜”版块的首页置顶帖上，居然真的有克洛托纺锤相关内容！

上面写道：克洛托纺锤是布歇特星人侵略地球的前哨站。想当年，我们“80”后一代驾驶着受特殊系统驱动的机甲与之鏖战700个昼夜，终于为人类赢得了崭新的未来。小屁孩儿们，感恩去吧……

“就按这设定写篇小说，估计作者都能饿死。”根据Nao的反应，可知通篇胡说八道。

“确实不贴谱。”凌恒澈拿回手机，点击图片按钮后再次递给Nao。

图片从第1张到第499张，全是些粗制滥造一眼假的外星人、大脚怪、美人鱼，看得Nao连连摇头。直到第500张，她的眼睛才放出光芒。

“就是这个，我见到的克洛托纺锤，就长这模样！”

凌恒澈赶紧凑过去看，只见一只巨大的黄铜色纺锤横亘于模糊的夜幕之上。它似乎具有永不停息的旋转力，让人担心会不会把夜空纺成其他形状。

照片右下角有注释的小黄字：摄于1995年1月。

凌恒澈几乎快蹦起来，因为他人生首次记事的时间也是1995年1月。

“首次记事？”Nao有点不确定这个说法的具体含义。

凌恒澈：“一般来说，一个人总会记得自己两三岁、三四岁时发生的一些事吧？可我却完全没印象。我人生所有的记忆，都来自于1995年的元旦以后，而当时我都5岁多了。”

“很正常吧，每个人刚出生时都是一张白纸，之后伴随记忆的逐层累加，旧的很容易就被新的取代了。”

然而凌恒澈的情况没有那么简单，他人生初记忆的场所是儿童乐园。

当时，一堆积木与彩球形成沙暴，将小凌恒澈淹没。他大声哭嚎，嚎出了一整片玩具白马的休憩区，直到一对男女走来。

小凌恒澈怔怔地望着男女。男的轻轻拍了拍他的头，说：“被吓到了吧？别怕，爸爸妈妈在这儿呢。”

是的，在此之前，他甚至连自己爹妈长啥样都记不起来……

“看来你真的很特殊，难怪能成为看客呢。”Nao说。

凌恒澈边叹气边揉眼，构成他生命的一些最本源的东西，都是于1995年以后被噼里啪啦拼凑上去的，就像一个收到程序才获得行动能力的机器人。

两人不再说话，各自沉思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