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、鬣狗吃了吐(2 / 2)

姬昭仰面一倒,后脑勺着地,不过没有死,而是打出一阵又一阵沉闷的鼾声。紧接着,地面塌陷,一道滑梯出现在前方。

鬣狗的身体无比自然地滚向滑梯,即将下滑的最后一瞬,突然连打两个喷嚏,喷出了体重最重的少年和皮肤惨白的少年。

俩少年惊醒,然后清醒。

“我们这是怎么了?”体重最重的少年茫然地问。

“你忘了吗?”皮肤惨白的少年说,“我们好像……被人控制了。”

“唉,我们本来只想治病,不想当什么画工的。”体重最重的少年说。

原来格子衫军团均为迷妄综合症患者,均来自2010年的某间精神病院。有一天,荀冬甄走进医院,对体重最重的少年说了什么,后者随即向个子最高的少年传话,一直传到第7个,荀拍拍手说:“我们的人手足够了。”

少年们整齐划一地咧嘴,明显是被蛊惑的状态。

荀冬甄用循循善诱的语气道:“你们每个人都是特别的,现在,去填饱某只胆怯的鬣狗吧!”

回忆回到现实。体重最重的少年揪着头发说:“仅仅是按那女人说的传了句话,居然会变成这样!麟志他们……恐怕已经被消化掉了。”

皮肤惨白的少年愤恨地说:“要怪就怪荀冬甄,还有这些倒霉的画!”

此时黄金樱桃逐渐枯败,《潜藏》更已丧失阳光,那原本美好的三色藜麦田如被野猪拱过般破损凌乱。

凌恒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Nao,急切地对俩少年说:“既然你们已经恢复了自主意识,那我们就一起想办法终止这场倒霉的斗画吧!”

少年们看着对方,同时摇了摇头。

“为什么?你们不是只想治病,不想当画工吗?”凌恒澈不解。

“我们要找荀冬甄报仇,要让她为操纵人心付出代价。”体重最重的少年说。

“具体怎么做?”凌恒澈问。

“有人说,成为纯爷们的标志就是接受不喜欢的东西,习惯不喜欢的东西,爱上不喜欢的东西。”皮肤惨白的少年答。

凌恒澈明白了,他们想用Nao练手。

黑影回归藜麦地,等再爬出,竟成为独眼暴凸,长着不断往外吐浓绿色腐烂液体的倒鹰钩嘴的克苏鲁式“八爪鱼怪”,一点点逼近打蔫的黄金樱桃。

体重最重的少年对八爪鱼怪说:“不过一颗水果,快把它碾成稀巴烂!”后者发出难听的咳痰声,似乎在响应。

凌恒澈再次尝试冲出躺椅划定的范围,可依然以失败告终。他又急又气,索性把躺椅想象成八爪鱼怪的帮凶。一记直踢,Nao的眼皮动了动;一记鞭腿,Nao回想起1984年的老家青森和2019年凌恒澈的家;一记朝天蹬,Nao听到了着急的呐喊。

三连踢后脚有点麻,而Nao终于缓缓起身。她巧手一挥,便让樱桃重焕光彩,躲过了八爪鱼怪的触手打击。

“她……她怎么又醒了?”体重最重的少年有些慌。皮肤惨白的少年鼓劲道:“别怕,刚才斗画的记忆还储存在我的大脑里,我们先分散再集中。”

“虽然我很想帮助你,可是很抱歉,我甚至无法离开这把躺椅。”凌恒澈对Nao说。

Nao嫣然一笑,毫无疑问,她是被凌的担心唤醒的,并且今后还将继续需要这份心情。

体重最重的少年和皮肤惨白的少年试图复刻蠕虫的战阵,但光靠两人实在很难控制16条触手,再加上樱桃愈发诡魅的步伐,很快地,八爪鱼怪自己把自己绑了起来。而樱桃进一步靠行动轨迹在残破的藜麦田上画出许多怪圈。

皮肤惨白的少年指着八爪鱼怪对体重最重的少年说:“咱们得力往一处使,你配合我,才能给它松绑。”

“咋配合嘛?再说了,为什么不是你配合我呢?”最关键的时刻,体重最重的少年闹起了别扭。

凌恒澈看着争吵不休的两人,觉得这样的场面好像在哪儿见过。

麦田怪圈一圈接一圈套住八爪鱼怪,恰如恶鬼的锁命符。Nao再抓起一把穗粒猛掷过去,大喝一声:退!

凌恒澈被精美的几何形状俘获,重新坐上躺椅,少年们则消失无踪,一切恢复原状。

小树林里,凌恒澈刚想夸赞Nao打下一场“硬仗”,戴袖标的夜市管理人员和若干路人就拨开杂草,围了上来。原来方才的斗画在林间引发了爆炸声阵阵。

“你们干啥呢?”夜市管理人员问。

“没干啥呀。”凌恒澈摊了摊手。

深夜、小树林、年轻男女……七八名路人纷纷露出低俗的目光。

为避免麻烦,凌恒澈赶紧拉着Nao冲出了人群。

“你累吗?”凌恒澈问。

“不累,就是有点想吃冰糖葫芦。”Nao答。

“好主意,我们去买两串!”

寒风终于送来冰渣,模糊了两人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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