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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去看邵承的眼睛,奈何他扭过了头去,不能看见,邢越坐在旁边思前想后了很久,他没敢太激进,尽管他觉得刚刚邵承的反应是良好的信号。
两人在外面逛了大半天,秦皇岛该去的景,该有的热闹也都一睹为快了,夜里回到了酒店,邢越手上提了许多东西,而邵承手里只有那朵小雏菊。
他将小雏菊丢在桌子上,进去洗漱,在洗澡的过程中,邵承回想这一整天,回想自己为什么跟着他回来,他明明有逃跑的机会无数次。
邢越在整理那束小雏菊,邵承出了浴室就看见他在摆弄花朵,他没有理会邢越,只是身后的人忽然打了个喷嚏,随之邵承就听到他不对劲的声音:“你现在睡觉吗?”
刚说完,邢越自己也愣了一下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邵承拿着浴巾擦头发,打量他说:“你感冒了。”
邢越揉了揉鼻子,声音严重不对劲,他道:“我离你远点。”
他往后退了几步,自欺欺人。
邵承说:“都在一个空间里,远点有什么用?去洗澡,别更严重,把我也染上。”
邢越换了鞋子就进了浴室。
邵承吹着头发,期间一直盯着沙发,昨天邢越就是在那儿睡的,也没有被子,一晚上冻没冻到,他也没吭声。
邵承心里更烦。
上床睡觉的时候,邵承抖了一下被子,他钻进去,夜里的温度低,房间里也没有第二张毯子,他看着邢越坐在那儿,拿着自己的衣服当枕头,邵承忽然就不知道他们这样有什么意思了。
什么没有发生过?他们这会又保持什么距离?
想了想,邵承松口说:“上来。”
邢越抬头看过去,邵承坐在床上,没有看他,理着枕头,声音冷淡:“你觉得冻死也没关系的话,我也不强求。”
邢越听明白他说什么,这就从沙发上站起来,来到床边,他看了看床铺,这张床铺很大,容下二人完全不是问题,如今得了邵承的令,他也不扭捏,动作轻柔地上了床,然后在邵承身边躺下来。
邵承背对着他,闭着眼说:“别对着我睡,转到那边去。”
邢越抬手,搭在他的腰上,非但没转过去,还将人往自己扯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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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承转过头,皱着眉说:“我说你是不是找……”
话未完,他的唇被含住,邢越捧着他的面颊,拇指用力地压着邵承的脸,这吻轻柔,轻碰唇齿之后就草草结束,邢越捏着邵承的脸,鼻音颇重地道了句:“对不起。”
邵承按住腰上那只手,指尖渐渐没了力气。
“你需要多久时间发泄都可以,你打我骂我扇耳光给我都可以,承承,”邢越收紧手臂,将人往怀里圈,低声说:“你不用给我好脸,只要允许我在你身边,什么都行。”
他们离得这样近,邵承能听清邢越的每一句话,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和浓浓的歉意,他贴在自己颈后的每一句话都顺利抵达内心,连带着那蓬勃的欲望,拉扯着邵承紧绷的神经。
第104章
邵承回过头, 他的指尖触上自己的唇,被邢越紧紧搂在怀里,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吸, 他知道邢越跟自己一样,神经都在高强度的集中。
“睡觉。”邵承闭上眼, 拉上被子, 在睡着之前,他不想跟邢越有什么了不得的争执,那会严重影响自己的睡眠,且这个问题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, 就暂且搁置着不回答了。
邢越听到邵承平稳的呼吸声,抬指触碰他的发尾,在黑暗中, 邵承没有阻止他的动作,也没有反抗他抱他的举动,这已经让邢越心下很是满足, 他不该再奢望什么了, 这样已经很好, 很好, 邢越这么说服着自己。
他无法就这样入眠,邵承就躺在他的怀里, 在这么多天的冷脸中,邢越贪念这点余温,他压制着原始本能, 使这个夜晚尽量和谐, 美好,安静。
邵承被他这样抱着又怎么能睡着呢?可他营造出了睡着的假象, 在邢越臂弯里一动不动,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?不是都要分手了吗,却还同意跟他一个床铺。
邵承心里纷乱,无数质疑自己的问题盘旋在脑海中,他和邢越肌肤相贴,也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冲动,他自己本平静的,忽然就觉得身上有股热。
他只能去闭上眼睛,熬过这个夜晚,这是他冲动的决定,他不应该让邢越上床的,他懊悔不已。
夜里三点的时候,邢越听到轻声的呢喃,他觉浅,一点异动都能吵醒他,睁开眼以后,他听到声音是从邵承嘴里发出来的,邢越正要问,忽然摸到一手的湿热,那是邵承发上的汗。
邢越撑起胳膊,没有草率地将人晃醒,他的唇贴着邵承的脸颊,听着他的梦呓:“不是,不是的……”
邢越点开了床头的灯,一手湿汗,邵承的发丝已经被冷汗打湿了,他浑身发凉,昏暗光线下的一张脸五官扭曲,他的手紧紧抓着被褥,整个人在被子里蜷缩,邢越捧过他的脸,在耳边轻声地呼唤:“承承,承承醒醒……”
这声音顺利抵达邵承的耳朵,叫醒了梦呓中的人,邵承恍然睁开眼,当他看到面前这张脸的时候,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惊恐,他手上抓着被子的力道不自觉地放大,眼神变得呆滞,盯着邢越那张脸,凝神看,惊魂未定地看。
邢越低头揉他的脸颊,温柔又疼惜地说:“你魇住了。”
邵承合上微微张开的嘴巴,他仿佛不认识邢越似的,那样热烈地打量着他。
邢越说:“我给你倒杯水好不好?你做噩梦了。”
邵承没声音,邢越担心,这就起身去给他倒水,他下床以后,邵承一个人就静静地盯着天花板,看着看着,他的目光越来越浑浊,等邢越倒水回来,就看见邵承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邢越脚步顿了一下,来到床边,把水杯递给他,温柔地哄:“喝点水。”
邵承没接,坐在床上也不说话。
邢越知道他被吓到了,他们在一起睡过这么多次,他从来没见过邵承做噩梦,而且有这么大的反应,但是当下他不会去问噩梦的内容,他只是把水杯放下,找了块毛巾,打湿以后,坐在床边给邵承擦汗。
可是毛巾刚碰到邵承,就被他一抬手打到了地上。
邢越看着地上的毛巾,回头看见邵承冷得发指的眼神,对他道:“去沙发上睡。”
说完,邵承扭回头,自己沉沉坐了很久,复又躺了下去,背过了身。
邢越看着他的背影,不放心,他捡起地上的毛巾,放到一边去,回到沙发上坐着,邵承那儿已经没了动静,那杯水他也没动,邢越端了回来,一饮而尽,心里知道,他这个噩梦大抵是与自己有关的。
这一夜他又回到了沙发上,躺下的时候他在想,这段日子邵承是不是一样不好受,他表现得那么潇洒,看着他的时候目光这么冷,好像什么都已经放下不在意,而谈恋爱的时候,他是那么赤诚的,他真的这么容易放下了吗?
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例如今天这样的夜晚,是不是也很多回了?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吗?都会像今晚这样夜半惊醒吗?
邢越不能深想,他已经愧对于他,他无法再接受邵承更差的状态,负罪感让他彻夜难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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