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傻子世子崇济(1 / 2)

樟树村,无名山坡。

樟树村地处大南山北脊,一条樟水流过,最终从盟津渡附近汇入黄河。

这是崇济第一块领地,那时候他还不是世子,仅仅只是庶子。

这里是鸟到处拉屎的地方,这里原始森林的茂密程度,可以让小傻子在山中拉泡尿的功夫,冲出来几头野猪,惊起几只山鸡,吓得小傻子缩回小丁丁。

众人都私下嘲笑世子崇济是时好时坏的傻子,又经常叹息大世子战死了沙场。若非大世子战死,哪里轮到他这个庶子当这个世子位置。

当今崇侯一生战功赫赫,光是妻妾就册封了六位,生的子女也有二十几个,活下来儿子却仅剩这一个。

崇济,子氏,祖上居住崇山城数百年,商高宗赐姓崇。

他长的很像他的父亲,国字脸,长眉,只是脸色苍白,身材如竹竿,有种酒肉掏空的病态。

崇济的傻不是天生的,是十三岁的时候,一次骑马摔下来后被马踩到身子,躺了三个月,捡回来一条命,脑袋傻了,左腿瘸了。

樟树村,山上长满了樟树而闻名,其中有颗古树方圆皆知,树高三十余米,直径五米,传说有上千年历史,古树下就是他母亲的墓地。

遥看炊烟稀疏的樟树村落,村中伞落的几株巨大古樟树越发显现,就如几把巨大的伞,遮住了整个樟树村,村子陪伴他成长,这让他骨子里对樟树感到亲切。

门外长河水,有时鸣不平;河边古樟树,亦各有枯荣。

人事关时数,春风莫世情;贤哉沧海月,夜夜一般明。

从远方看去,樟树就像一位哨兵站在丘陵上。

漫步走到树下,樟树就像一个绿色的宝塔。

樟树的树皮非常粗糙,凹凸不平。樟树的树皮就像母亲那满是伤痕的手。

“儿啊,你可回来了。快快坐下吃饭,娘给你闷了你最喜欢的肥肉。”这是守望在家门口母亲的呼唤。

想起过往的这些种种,崇济强忍住泪水。

这村子原本封闭,与世无争,穷的叮当响。后来经过五年的发展,已为一处樟木加工集市,人口上千。

作为樟树村的领主,高贵的崇侯世子崇济,此时穿着一件花哨皮袄,正躺在不高不低的山坡的一块天然石灰岩上。

岩石上铺了地毯。只见他背靠一位丽人胸膛,手里抓着鸡腿,身边还有两位清秀的丫鬟正在给他捶背揉腿。

他旁边站立着父亲派给他的两位随身侍从。一位一身黑衣蒙面的剑客,那是他父亲的侍卫副统领阿二,还有一位是个黑衣白发的老者,那是他父亲的二管家崇山林。

在未册立为世子之前,他只有樟树村一个领地,直属士族就阳伯一个,其他都是庶民和奴隶。现在的待遇天翻地覆。

他遥望远处大南山,不时的被秋日的凉风吹的一阵舒爽。看着山下成片的农庄,曲折的农田,零零散散的农夫在田地里忙碌。

山上错落有致的伐木屋,那是后来规划出来的伐木工人的住所。

以前,自己受了委屈,总是两人一马偷偷跑来这里散心,默默的坐在母亲坟前哭泣,身边只有阳叔陪伴。

“这都是我的领地,我的子民。锄禾日当午,老子管享乐,种地都是下人们干的活,打仗是父亲的事。”崇济咬牙切齿,哈哈大笑,笑的口水直流,流的身后丽人一胸口湿润。

丽人习以为常,装作好不嫌弃的咯咯直笑,用手巾擦干世子的口水,撒娇道:“世子,你看你,又让人家湿透了,你好坏。”

崇济反手摸了一把丽人的大腿,嘻嘻哈哈,“丸子,老子啥都没有,就是口水多。”说完,抬手抱住丸子的头,拉下来亲了一大口。

崇济躺在爱妾的怀里,看着天空乌云密布,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。

父亲为自己新找了门亲事,却临时取消了婚礼。

听说新娘子是那关西最美的姑娘,崇济对最美的描述嗤之以鼻。乡野村妇,井底之蛙,稍有姿色就以为独步天下。

是美女是丑女都无所谓,只要是专横的父亲安排的,他都无法反对。

阳叔教导他:如果发现跟自己上床的是个丑人,最好的作法就是闭上眼睛,赶紧办事;你甚至可以装作舒服,多动几下,刺激她快点结束。

这么说吧,他也是阅女无数。

他的第一次给谁来着?好像是自己的奶娘,崇山林老儿的儿媳妇,不对,那个不作数,那是他的人生导师。

他真正的第一次主动,应该是与母亲的丫鬟。

那个狗丫鬟可凶了,连娘亲的话都不当回事,叫啥来着?原本是大娘的丫鬟,叫任妮子,胸大屁股大,狗嘴吐不出象牙。

十三岁那样,发生了可多事情,他白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把那丫鬟弄了,闹得飞起。她从此后就不见踪迹。

听侍卫说,被父亲派人“送走”了,说是有辱斯文。

今年他十八岁了。

他成过一次亲,上一任娘子也是个美人儿,却私通兄长多年。

他可以不以为意。女人嘛,多得是,何必和兄长争呢,谁喜欢谁拿去。

兄长崇虎死后,没过多久,那个小贱人就不小心掉进花园池塘里淹死了。

后来父亲派人查探,对外宣布说是酒醉溺死的。

其实她死时还孕有小杂种,据说为此气的老头子几天茶饭不思。不知道的以为他死了儿子,我看他是想儿子想疯了。

如果是明媒正娶,那女人是殉情烈妇。

摊上了他,就变成了家丑,真他奶奶的好笑。

托祖宗的福,祖坟青烟不断,最得老头子宠爱的大哥终于战死在征讨旨方的战争中。

否则,哪里轮到自己立为世子。

崇济是庶子,自己娘亲又出身卑微,是个人尽可夫的军妓。

他不过就是老头子酒后乱性,不小心射中的杂种。

大哥死了,真好。大娘一定非常伤心吧。

我崇济福大命大,大家都说我傻,但傻人自有傻人福,今年终于成为崇山城根正红苗的唯一继承人。

说唯一可能不对,还有个几岁的侄子。阳叔说那迟早是个麻烦。

他觉得每天不用干活,躺在高处俯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,看着自己的财产和家奴,本身就是一件孜孜不倦的趣事,他乐此不疲。

何况樟树村是自己的第一块封地,当初可是个小山村。

现在木材通过樟水流送到盟津渡口建设船舶,才迅速发展起来。最近还修了一条直通盟津渡的马路。

以前这里的山路来回城要几天,现在却只需要半天。这个主意还是阳叔出的。

这个老阳头,又被父亲传召了。

老阳头理财有方,父亲一直想纳为直臣,却被老阳头拒绝了多次,宁死不从,说是君子当信守承诺,忠臣不事二主云云,这些都是屁话。

阳叔其实就是喜欢娘亲,舍不得离开。

这次父亲派他押解奴隶前往京城,给王祖奶奶祝寿。

路途遥远,估计很久才能回来,为此,他专门跑来看一下自己的封地,遥望自己的母亲坟墓,这样能让他心安。

天马行空想的太多,崇济兴许是躺久了,身子反倒更乏了,换了个姿势,不紧不慢的问道:“崇老儿,现在什么时辰了。”

崇山林早就等的不耐烦,与其在这山沟里陪着傻子吹冷风当灯泡,还不如回家抱自个新买的女奴。

崇山林时时看着沙漏,立即附身,回答道:“禀报世子,估摸着午时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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