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再起波澜(1 / 2)

两日后,当元昭再度从昏睡中醒来时,除了伤口的疼痛外,感觉身子终于是轻松了许多,又坐起身,挥挥手臂,抬抬腿,连力气也恢复了大半。

瞧见放在卧榻上的粟米粥,元昭抱起来两口喝尽,还是觉得肚子里空空的,干脆先去厨房走一程。

推开屋门,只见院内的军士们正各自忙碌着,搬箱子的、系绳结的、搬粟米和麦子的,他们见元昭出来,纷纷停住脚步向他颔首示意,元昭赶忙将碗咬在嘴中,这才抱拳还礼。

“阿昭!”,眼见陆浅抱着被子正向自己走来,毫不掩饰的明媚笑靥,煦煦春风微拂心头,他不禁敞开怀抱......将被子抱住,正好将碗放上去,惹得陆浅笑啊笑啊,眼眸中却渐聚薄雾。

元昭将她拥入怀中,想着再最后一次摸摸她的发髻,就像儿时那样。

不远处站着的陆浅母亲正用手腕将泪水拭去。

院子里的军士们,也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,傻乎乎的望着他们俩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“没吃饱呢”,少年人独有的清朗声音,还有些乞怜的意味,却惹得军士们的胸膛中升起难以言喻的烦闷,纷纷再度忙碌起来。

“定然管饱”,陆浅见他又将被子抱起来,补了句:“搬到牛车上就行”,这才迈着轻盈的步伐快步走向厨房。

“最大的那个碗啊”

“晓得啦”

元昭抱着被子快步走出宅门,极为熟悉的街道竟让他有了些许的感动。

宅门外是三架牛车排成一线,只不过排在首位的是一架画轮车,前后丝织而成的帷幔将车厢掩在其中,想必是给陆浅母女乘坐的,后面是两架轮毂上放着木板的运货牛车。

这些年魏朝战乱不断,马匹紧缺,即便是驽马也都被禁军羽林征调了大半,牛车已经成为普通富贵人家首选搭乘的首选。

元昭抱着被子,先走到最后一架牛车附近,似是觉得不对,又跑到画轮车附近,左右张望,却听到身侧有人提醒,“被子放到最后一架牛车上”

元昭转首望去,立时放下杯子,肃然躬身行礼。

“多谢将军救命之恩”,说着又上前握住那人的手,“还望恩公告知名讳,在下若能活下来,定当舍身图报”

此人正是当日因出言阻拦尔朱世隆而被他踹打的军士,也是那夜举刀保护元昭的人,他瞧着比元昭年长几岁,肤色稍黑,身阔臂壮,步伐稳健,却生就一副俊秀的面容。

“在下尧奋,字彦举,上党人士,现为并州府帐内都督,除宣威将军”,顿了顿,见元昭并未言语,他不禁降低了声音,“郎君聪慧,自能逢凶化吉,我不过是助上一份力而已”

“可是平阳公同宗?”

“正是家祖”,耳旁忽然传来的询问声,瞬间点亮了尧奋的神采,声音更带着刻意的压制。

平阳公尧暄,在世时素有名望,为孝文帝所称赞,曾官至魏朝大司农卿,位列第三品。

“我就觉得彦举兄这仪姿气度,出身必是不凡,果然是名门子弟”

眼前不断围着自己打量的少年,甚至还上手捏了捏他的上臂,而后轻赞一声,这让素来持重的尧奋也觉得身子似是轻了一些。

“我平生最敬重如兄长这般出身名门,却不忘精进武艺之士,今日待兄长忙完,若能与君比试一番,岂不痛快!”,真心话配上真诚的面容,如细细的春雨,润物无声。

“今日怕是不得空,待女郎搬进新宅,我等少不了还要在宅内收拾一番”,尧奋指着牛车解释,却见元昭忽然沉下脸,环顾周围。

返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