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四年（分别）（2 / 2）

南希止住鼻血后，走至玄翦旁，轻点数下，留予生机一线。遂身形一闪，至先前施针者之旁，轻触其腕，探得脉搏尚存，抱起伤者，径自离去魏家庄。

魏庸，鬼谷子布下之难题，令南希亦有所悟。斯人虽品行低劣，屠戮同伴，个人善恶准绳驱己欲置其于死，然众生需其存世，身为魏武卒统帅，乃抗秦军之关键屏障。

个人善恶使南希欲诛魏庸，而众生安危则令其不得不维护此人。真是两难之选。

“然思之，鬼谷子此题，恐无定论。”南希坐于茅舍中，自语低吟。

数日来，南希于此茅舍沉思良久，每一思索皆示之以无解。结合早先与盖聂二人共行时得知之题“抉择”，悟出鬼谷子所欲传之真理：抉择非论是非，唯有结果各异。

南希正沉思间，女声忽断其思：“你似有忧色，岂有人为难题所困？”

南希抬首，目光随声而去：“毒鸷，汝非当离此地乎？”

“救命之恩未偿，安能轻言离去？”毒鸷语带轻浮。

南希苦笑答曰：“几许遍才得汝悟？非我救汝，是汝欲生，方得至今。吾止于止血而已。”

“休辩，非君相救，吾命早丧于乾杀剑下，焉能立足于此，与君闲谈？”毒鸷似追忆往昔，言道。

南希长叹，自觉辩才尚可，然终难说服固执之人。无奈道：“愿随则随，唯望尔于吾侧少造杀孽。”

然南希审视己手，自觉无权出此言，盖己手上染血，不亚杀手毒鸷。不禁嗤笑一声，或嘲己，或笑他物。

笑毕，南希闭目而言：“汝且养伤，待愈，吾等离此。”

毒鸷颔首，遂离所在，返其先前居舍。

南希则沉思己之内功心法，如何起步。虽对盖聂二人之功法剑术有所涉猎，犹感不足，难以构筑体系。

“诚如所思，须多观外间世界。若可能，亦须访诸子百家，或能借得内功心法一观。”南希自言自语。

然先须提升己之地位，否则门庭难进，斯为羞辱。丢脸己身无妨，若损师门荣誉，罪莫大焉。

既然如此，南希决意重操旧业。商贾虽居下品，然金钱乃立身之本。拟积资后制机巧、炼药金药银，以作通货。

旧业重启，需启资也。南希思忖，一金与百余圜钱是否足用？不足，则续行医道，聚财兼人际。

…………

商贾于时之牟利，无非贱买贵卖。南希之手法亦不出此框架，仅由廉处贩至昂区，取差价耳。欲触时下奢侈品等高附加值之物，手中资金尚不敷用，须行商数年，聚资以造物矣。

实情南希手中金大半予毒鸷，托其抚孤遗之儿，练成利剑。其中天赋异禀者，能自培则培，否则送诸子百家，结交友道。

毕竟，欲变世界，单凭个人武力远不足。纵武至极，令天下畏，亦无益，终归人皆有一死。唯有理念与制度，方能推动世界入愿景之道。此皆需众人之力。

在这纷争战乱之世，统一乃致太平唯一途。以思想凝聚人心，以制度导引国是。纵使百年后国或分裂，遭逢战乱，仍将有人出而一统，修正制度弊端，重铸一统之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