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慢慢习惯（1 / 1）

可能是感觉我太孤独了，所以才对妈妈晚上的离开有这么大的反应，妈妈对我提出了一个建议：“要不带你去上幼儿园吧？”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：“不去。”

妈妈接着开口：“可是你连幼儿园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呢，你就不去。”

“幼儿园是什么地方？”我顺着妈妈的话说下去。“幼儿园就是里面有很多和你一般大的小朋友，你们可以一起玩，多好啊。”妈妈的语气里带着怂恿和诱惑。

但我还是坚持着我的回答：不去。妈妈也只好妥协。不过幼儿园这个词，也算是在我的脑海里占据了半壁江山。

妈妈也尝试开始解决我的焦虑问题，比如每天的下午一般不会呆在家里而是出去，有时候还会给我买一些好吃的。不过这些并没有什么用。

我还是会在没有妈妈的夜晚暗自神伤。特别是早上起床看到自己右侧空空荡荡的时候，是最无助的。凌乱的床单，空洞的衣柜还有令人厌倦的天花板，躺在床上根本不知道干什么，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，听见爷爷奶奶下床的声音，悉悉索索的穿拖鞋衣服，然后咔的打开次卧的门，哗啦啦的水龙头流起了水，接着是刷刷的刷牙声，值得一提的是我现在还不会刷牙，而且感觉刷牙还不是我这个年龄该干的。

等爷爷奶奶洗漱完毕，会开始做早饭，有的时候妈妈回来的早，会带一些食堂的早饭，豆腐脑，油条，豆浆，胡辣汤之类的食物。我看到爸爸狼吞虎咽的样子就会很纳闷，为什么爸爸会吃的这么香，那个时候感觉早上自己的肚子就像一个石头，什么也装不下，不过有时候妈妈会哄着我吃一点，或者单独给我蒸点鸡蛋吃。其实早上什么也不吃坚持的中午我也不会饿，或者说我从刚出生到现在，还不知道饿是什么感受。

这次妈妈没有早回来，但是像之前上夜班一样带回来了一些馒头，准备留到中午吃。这也是在食堂上班的好处，没有卖完的馒头可以带回来，这样也能省下不少的饭钱。

我对这些都不是很关心，现在吃过的东西非常少，而且也没吃过什么特别美味的东西。大部分都是家里的炒菜。

看到妈妈回来心里也不再是夜晚的惊涛骇浪，而是逐渐平静下来，就像退潮的海面一样。妈妈毕竟上的是夜班，白天是需要补充睡眠的，所以陪我玩了一会后就去睡觉了。虽然还想和妈妈呆在一起，可是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不可以打扰妈妈的。不过妈妈既然回来了，即使在睡觉也像一个定海神针一样，让我可以开开心心的。

我就这样安安静静陪爷爷奶奶出去买菜，回来之后就看电视。仰着头看这台大头电视的时候，不知不觉，脖子就会向后仰到自己的背上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电视，这个姿势与普通人实在是有些许差异，不过除了看电视这个样子，别的时间段都是正常的，所以家里人也没有管。

等到了下午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刻了，因为妈妈会睡醒，并且精神饱满，这也让我玩得更精神，要是妈妈一点精神头没有，我也会觉得无趣的。

一但到了晚上，就会如临大敌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太阳会一点一点的下山，妈妈离开的时间也会一点一点的靠近。本就不大的脑容量装满了妈妈。

这个年纪是最需要妈妈的时期，我会在看电视的时候突然扭头去看一下妈妈还在不在，好怕她会突然的离开。

我不懂她为什么一定要走，她说的上班啊，赚钱啊我都不理解，少了妈妈在我的身边，我的心就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块变得不完整了，就算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老爸也弥补不了。

她总是会在出门的时候，扭过身子来，用那张和蔼可亲的脸说出“我走了”这三个冰冷如铁的汉字。我不敢看妈妈，有时候连声音也不敢听，便扭过头捂住耳朵假装不去关注她，但却始终关注着关门的声音，当门咣当一声关上后我便再也没有心思看电视了，就去床上躺着等待着睡神的来临。

我知道妈妈是要离开的。一想到这里心中的惆怅就像一条小溪缓缓地流淌，虽不像洪水来的那般强烈，却是持续的给予我伤害。到了最后，那条心中的小溪，就会在眼睛里找到它的出口。

在妈妈上夜班的时间，每天上演的情节都大差不差。

我也在慢慢的适应，也可以说是慢慢的习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