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：仲夏夜之梦（完）40（1 / 2）

“这是你想要的落幕吗？”

周游刚说完最后一句台词，身边的一切就如同凝固了一般，色彩斑驳褪去，只剩死寂的黑白双色。

他面前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的老者身影，正是早已死去的聂拉斯·埃兰。

埃兰苍老的面孔上古井无波，没等周游回答，便自说自话般开口：

“聂拉斯·埃兰早就死了，为了他的儿子。”

“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，只是一段记忆在冗杂时空中残留的投影。”

他看向舞台上那些宛如雕塑的法师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：

“你觉得这样一道残影，能操纵他们表演这样一场闹剧吗？”

他笑了笑：

“这群人口中的每一句台词，都是本就存在于他们那肮脏的脑子里的，我只是搭建了一个舞台，给他们一个直抒胸臆的场合罢了。”

埃兰的语气带着些感慨：

“提瑞斯法议会也好，肯瑞托也罢，再博学的智者，也敌不过欲望的腐蚀。”

“也包括她吗？”

周游轻笑了一声，不敢苟同：

“包括那个将救世主的伟力据为己有的守护者吗？”

“艾格文和他们之间的区别，无外乎他们沉溺于对力量和知识贪念，而守护者……”

他指了指自己脚下：

“……她几乎把所有错误犯了个遍，但这些错误的源头，是她的傲慢。”

“出于骄傲，她对衰朽的议会不屑一顾，将传承的约定弃如敝履。”

“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将这份力量交给碌碌之辈，她的骄傲让她坚信守护世界的责任舍她其谁。”

周游看着沉默不语的埃文，一字一句道：

“而当她真正看清自己的傲慢时，已经是一个母亲了。”

埃文沉默了许久，缓缓开口：

“或许你是对的，但这些已经和一个死人无关了。”

他脸上的纠结之色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坦然：

“我从没真正领会过她想守护的是什么，我只想替自己的妻子和儿子，守护好家园。”

“这场戏剧已经落幕了。”

周游微微咬牙，一字一顿地强调着。

“我知道，”

埃兰点了点头：

“但作为这场表演的策划者，鱼死网破的能力我还是有的。”

“以你的‘存在’作为代价？”

埃兰轻轻点头，没有否认周游的说法。

小熊猫连连摇头：

“老伯，你这想法太激进了，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？你那好大儿不知道哪天就揭棺而起了，拼命也不是这种拼法。”

“以他那个没黑锅都要硬抢一口的性子，万一哪天回来发现你没了，怕不是要觉得自己又把亲爹害死一回。”

此言一出，埃兰的形体兀地一阵波动，好长时间才平复下来，表情复杂：

“你让我放任这些窃贼肆意掠夺守护者的宝库？”

“万事都可以谈嘛！”

周游长长舒了口气，他是真怕这老家伙大喊一声“老狗也有几颗牙”，拉上几十人一起炸了。

“我们约法三章，我们只抄录没什么危险的知识，所有和虚空、邪能啥的有关的东西一概不碰。”

他笑着道：

“听说麦迪文也是个邋遢惯了的，那些书本看完就往地上一丢，水淹虫蛀的说不定哪天就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