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职务之便(1 / 2)

酒吧。

兰特尔顿的酒吧可不是什么美妙的地方。

在红色,黄色,紫色的灯光闪烁下,即使是酒里掺了水或者别的什么也没有任何问题。这里吵闹的音乐听起来要比老板那乱糟糟的胡子品味还要差上一点,舞池里高跟鞋和皮鞋抬起又落下,踩着早已渗进地面的瓷砖,擦不掉的污垢。假酒从男人们的喉咙里流下去,化成酒气从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,呕吐在瓷砖上,不知用了多久的拖布敷衍的擦上两下,凉水和胃液还有没来得及消化的酒精混合着在瓷砖上慢慢干涸,汗液,酒精,每一次白天的压力和不满都化为粗俗的喊叫,酒精不仅仅刺激着劳累的大脑,更是刺激着竭力的灵魂。玻璃和玻璃碰撞着,发出碎裂般的声音。

疲劳,困顿,奎宁水和鸡尾酒,廉价的盐腌花生和薯片,油腻的手指捻住一片,丢进嘴里,让香辛料和劣质食用油的味道在嘴里炸开,和酒精一起折磨着味蕾,你所品尝的,正是生活的味道,一个兰特尔顿打工者的味道。

廉价的油炸品,化成脂肪,堆积在腹部和大腿,热狗里夹的法兰克福肠的用料是来路不明的猪肉,面包用的是来路不明的面粉,滚烫的热油把不新鲜的气味变成烧焦肉的气味,油腻的西服早就已经看不出污垢,满是褶皱的皮鞋,和看不出颜色的袜子。

他们在晚上十二点回到家,像是丢进冰箱里的一块冻肉一样躺在床上,等待着闹钟响起。死亡,有时并不是一种折磨,活着,却被禁锢,束缚,那才是真实可见的地狱。

酒精刺激着神经,在这种醇的刺激下,突触释放出更多的递质,在后膜上变成电信号,刺激着肌肉的收缩和舒张,麻痹着大脑的思考。马克斯·本特半趴在柜台上,少量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酒液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,他的眼睛半闭着,手里的杯子摇摇欲坠着。

当中指和食指在终于坚持不住的时候,另一只手稳稳的扶住了杯子,手中的感觉令本特激灵了一下,坐了起来。

“嘿,朋友,需要来一杯什么?提神的怎么样?或者来点带气的?”那个人说,“酒保,来两杯奎宁水,给这个朋友一杯,我请客。”

手里握着一杯散发出碳酸和水果味道的汤力水之后,本特摇了摇头,把脑袋里的倦意甩走了一点。“谢了,朋友,你要是不叫我的的话我可能要在这里睡上一晚了。”

“不客气,虽然不舒服,但是床总要比这种玻璃板子软上一点。”

“啊...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,妈的。”

本特骂了一句,小口的啜饮着冒着气泡的饮料,碳酸分解产生的气泡在他的舌头和口腔绽开,令他清醒了一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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