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“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。”(1 / 2)

晚上7点半的返程大巴车,到学校已经11点多了。

天空上一朵硕大的乌云飘来,乌云在天空的咫尺处,遮住了高悬夜空的满月。

东湖大学地铁站口,南希简单和杰森告别,就踏进了东湖大学的校门。

看见雀斑男站在研究生公寓门口前,南希拧了拧她那道秀气的眉毛。

她久久地站立,任盛夏的晚风拂散。

姑父曹成拎着酒瓶子过来了,他正在烧烤小摊贩上兴致勃勃地品着小酒儿,一个电话给他招呼来了医院。酒还剩半瓶没舍得扔,装在塑料袋里就揣了过来。

“先生,病房里不允许喝酒。”来查房的年轻女护士礼貌地提醒,浓烈的酒气弥漫在整间病房。

“我这不是没喝吗?我就拎着。”曹成晃了晃手里的嚓嚓作响的塑料袋,骂骂咧咧。

“真是个败家玩意儿。”看着南希躺在病床上,曹成气急败坏地直跺脚,“呸”地一声,往地上啐了一口,又贴出去一笔医药费,酒钱都快没了,也不知道学校里谁传的他的品行不好,校门口的小摊老板拒不同意他赊账喝酒。

他从口袋里摸出小灵通手机,“喂?你家姑娘上次在学校里闯祸手腕烫伤,这次又脸烫伤,净给我惹麻烦。两次的医药费,我的误课费,怎么着得多打点吧?”

曹成喜笑颜开地挂了电话,要不是南如文这怪东西愿意给钱,他才懒得接下南希这个麻烦。他哼着曲儿,晃荡着半满的酒瓶子,醉颠颠地晃悠出了病房。

南希躺在病床上,眼睛愣愣地盯着天花板,吊瓶里的点滴无声的缓慢滴落。

即便这样,父母也没有出现。

心上的伤口越撕越大。

只有坐在病床旁的外婆一个劲儿地念叨着,“希希不疼,希希不疼……”紧紧握着南希的手,一遍遍地揉搓着她柔嫩的小手,揉得通红,久久地哭泣。

再深沉的爱,没有能力去守护,只会爱得悲哀,爱得凄凉。

面对南希,年迈的外婆无能为力。

而那个模糊的冷漠远去的妈妈的背影,像是记忆里长久的永不挥散的浓雾。

如果真的有神灵,可不可以让她幸福一点,哪怕一点点。

我们总在回溯记忆里的那点光和温暖,铸成漫长人生中历久弥新的坚强。

漆黑不见光的深夜里,NJ市地震科研所附近的一幢白色小楼的单身公寓,其中二层的一间明晃晃地亮着灯。

杰森站在浴室镜子前,水龙头的水“哗哗”流淌着,在密闭狭小的浴室里荡起回响。顶灯的白光明晃晃地打在他的脸上,镜子里,一道细微的皱纹已经爬上脸颊,他意识到自己正在逐渐老去。

他在一天天的变老,可向她允诺的事却仍未完成。

无力感充斥着他的胸腔。

他害怕遗忘,先从忘了她的声音开始,然后忘记她的轮廓,她的样子,最后忘记他曾那么深沉地爱过她。

可时间给世人的惩罚从不是遗忘,是铭记于心。

2007年,东湖大学旁的一家餐饮店里,阿曼拎着刚从医院取回的NJ市属医院的袋子,推开了店门。

“阿森,妈妈确诊了,是美尼尔综合症。”

“需要一大笔治疗费,终生无法痊愈。”

“我可以陪你一起辍学打工。”

“阿森,你是个很有天赋的人,你的才华不该被浪费。我们两个都辍学,以后仍然只会生活在底层。你甘心一辈子如此吗?读书是我们这些贫苦孩子唯一走向外面的路。”

虽然他一直都感受到贫穷的无力感,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因为这无力感而生出一种悲哀,悲哀因为没有物质,就守护不了爱情,悲哀贫穷就是令一切美好不可得的原罪。

“阿森,我先回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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