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逆 袭（1 / 1）

小学的五年浑浑噩噩，每天除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，对于文生而言是难熬和苦涩的，上课就象上刑，没有快乐而言，因为那该死的瞌睡，挨打挨骂已成家常便饭，他也曾做过无数抗争，做过努力，除了书包里的书本之外，辣椒或大蒜也成了必备，每当听课意识开始模糊，他便咬上一口辣椒或大蒜，以此来缓解瞌睡，但效果总不尽人意，虽然短时能让他清醒，但最终还是未能战胜瞌睡所带来的困乏，只要落座，无论是严寒，还是酷暑，他都会迅速进入梦乡，因此也被作为反面教材在全校“传播”。值到有一天，班主任叫他单独谈话，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
“报告”……进来，当文生走进班主任的宿舍，已瑟瑟发抖，浑身冒汗，平时虽然挨打，但毕竟是在课堂，唯有这次是在宿舍，而且就他们两人，空气瞬间凝结……。

停顿片刻，班主任开口了，文生，叫你过来知道啥事吗？汗珠不自觉地顺着文生的脸颊顺势而下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，头已经低到胸前，班主任没有责怪，只是轻声说“把头抬起来，今天和你商量一件事，你在班里学习垫底，为了不影响全校的升学率，能不能再复读一年，明年再参加小升初，我也是为你好，回家后和家长商量一下，过几天给我答复”，这件事对文生而言，简直算是“噩耗”，后面班主任似乎还讲了很多，但他一句也没听进去，直到班主任让他回教室上自习。

晚上，做完家庭作业，他就早早的睡了，他不知道，这件事该如何去告诉妈妈，如果说了，肯定免不了一场皮肉之苦，甚至能否继续上学，也不得而知，夜，总是那么漫长，也那么难熬，就这样，他辗转反侧，一直熬到鸡叫。

第二天，校园里朗朗的读书声依旧，打钟的老师仍旧准时敲打着放学的钟敲，直到班里打扫卫生的催促，文生才最后一个走出教室，抬起头，他远远就看见站在操场的“四爸”在向他招手，已经失去斗志的他，显得无精打采，这种场景，自从上次被“四爸”的车子把脚夹了之后，应该是第二次出现，虽然他们同处一校，但必尽保持着师生间的距离，虽然有一种亲情，但显得那么陌生。或许正是那场意外，在这个只有300多人的学校，已人尽皆知，班主任也知道了“四爸”与文生这层关系，也正是这层关系，从夹脚之后，老师们打文生的次数相较之前少了许多，有时也会“高高举起，轻轻落下”。

望着“四爸”，文生勉强的笑了笑，不知道“四爸”的出现是福是祸，直到提到“复读”，文生才如梦初醒，不知道是班主任的意思，还是“四爸”的意思，总之都是为了所谓的升学率，作为校长的“四爸〞，是为了他的“政绩”，作为班主任或是为了他的脸面，“四爸”与班主任的谈话是一致的，都是想让文生放弃升学考试，再复读一年，明年再考，不知道是班主任说服了“四爸”，还是“四爸”委拖了班主任，总之，这件事基本上“木已成舟”。

事后几天，一切都那么平静，上课、放学，直到文生鼓起勇气，在放学后找到班主任，并坚定的告诉他，自己决心参加小升初的考试，至于后果，他答应班主任，一但考不上，他宁愿放弃上学，那时的班主任不太相信平时“懦弱”的他尽然如此“强硬〞，再三追问家长的意见，无奈之下，文生第一次替妈妈做了主，他的决定就是家长的决定，他的意见就是家长的意见。

直到最后一次班务会，老师在会上表扬了一批努力上进的学生，名单中没有提到“文生”，但确以没点名的形式，在班务会上通报了个别“自不量力”的学生……。

毕业复习很紧张也很枯燥，无论是课间还是放学，很难找到“志趣相投”的玩伴，偶尔同路，但谈论最多的是模拟成绩或考试的重点，至于“留级”学生的名单，一直没有公布，直到正式“大考”。

“叮铃铃、叮铃铃〞，一阵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，同学们统一起立，然后依次离开教室，就这铃声，听起来要比钟声清脆许多，这便是文生无数次做梦也想往的宋村中学。

考试结束，同班的学生挤到一起，开始核对答案，你一言他一语，但大多数学生却发着牢骚，认为是考题出的有问题，根本就超出了学习范围，后面的几道大题，别说没见过，根本就谈不上会不会做的问题，没有人愿意找文生谈讨“答案”，只有他一个人，出了校门，顺着操场，沿着北干渠的草摊，无精打采地走着，不知道应该回家，还是……。

麦场上，大家都在忙碌着，大人们在挥动木铣，借助风力，扬着被手扶拖拉机碾过的麦穗，孩子们用木耙子一遍遍地将麦子推散摊开，晒麦便成了学生暑期首要任务。

突然，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：“发榜了”，麦场上瞬时炸了锅，大人们停下手中的活，拿着耙子的玩伴们也停了下来，不等大人催促，“春生”、“正生”已经汇合，文生却找了个理由，没有随行。大约一个小时左右，看榜的已返回麦场，“正生”把文生拉到麦场旁，神密的说：“你考上了”，文生愣了许久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，总感觉是“正生”在捉弄他。

麦场上的人都忙碌着，根本没有人去留意文生的表情，等“正生”离开，文生便飞一般的一路狂奔，操近路，穿过麦地、跨过水渠，飞奔的双腿已感受不到被麦茬扎烂的双脚，上气接不上下气，老远就看到校门口的大红公示榜前挤满了前来看榜的大人小孩，顾不上多想的他，硬是从狭小的空间挤进人群，自下而上，寻找着自己的名字，找了半天，始终未能看到他的名字，无名的心火，瞬间被燃烧，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，抬起头，他看到了他熟悉的名字，没错，就是他，考号也是出奇的一样，他不仅如愿考上初中，而且名列榜首，在那一刻，他流泪了，看榜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尽让让开一个通道，隐约听到有大人安慰的声音，孩子，别伤心，明年再复读。

事后，听几个同学讲，班上有6名同学落榜，未被录取，其中就有“怀苍”最为看好的几个。领毕业证那天，文生没有到校，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班主任，但这场“逆袭”，让他从此“扬眉吐气”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