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9(1 / 2)

  司徒忻讷讷无言,稽查司的名声谁不知道,他们要查的人,向来不用通禀,也没人得罪得起。

  他已经在心中将自己这一年做的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,确保并没有犯下滔天大罪,面上才略镇了镇,可后背到底禁不住还是掖了一背无人发现的冷汗。

  刑部治下库部司衙门已经撤下,变成了稽查司当差的地方。

  司徒忻进来,上首已经坐了一人。

  正是如今圣上身侧重用第一人——司桓肃。

  如今禁内六卫,其中三卫皆归于他手下,再领一个纠察百官的稽查司,说一句权侵朝野不为过。

  更可怕的是,此人年纪不过二十,却已有手段狠辣,冷冽无情的声名在外。

  平殷现开的铜矿,原本是梧州治下分管的事,现在被上面派下的禁卫指挥使接了手,不啻于被分权摘了桃子。

  但这还关不着司徒忻一个小小的分领都尉的事,他只是暂时从梧州调遣到平殷,领管些分属铜矿差事。

  正经的理事大人,正是堂上这一位。

  司徒忻站定,稳了稳心绪,方抱手执了一礼,开口说:“司大人,不知大人传唤下官过来,所为何事?”

  司桓肃唇边哼然笑了下,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现出几分漫不经心,只从那邪肆冷漠的眼睛里能窥出些许冷厉心性。

  “司徒大人无需紧张,让人传你来,不过循例问几句话而已。毕竟本官刚刚到任,对这里的事尚且一无所知,自然得劳烦各位大人帮忙了解一二。”

  司徒忻再次合手躬了一礼,只道:“不敢不敢,司大人只管问,下官但凡所知,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
  “那便好。”司桓肃似随手翻起一个公文本,缓缓开口:“日前,你抽调营下二十余人,只写了公差,离营三日,却不知道具体是哪样公差,还是悉数告知,本官也好一一记录在册。”

  司徒忻心内一咯噔。

  “司徒大人,可记起来了?”

  司桓肃散漫坐在高椅之上,手上闲适翻弄着无关紧的公文本,那声音分明不紧不慢,却每一个字如钉子一般直捶入人心脏。

  司徒忻方才意会过来,这司桓肃是新官上任三把火,他就是那枚出头的椽子,正经拿他开刀给别人看呢!

  真是大意了!

  但此时刀已经架在脖子上,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敢说,司徒忻心中苦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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