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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树人女高……”谢小雅像在做梦,“这里不就是树人女高吗?”
她觉得头晕,“他到底在说什么啊……”
她们都记得考场的名字,这个名字原原本本写在任务书上——树人女子高中。现在这所月坛里的司祭大人,却在说,他需要做点什么,才能前往树人女子高中?那她们一直以来学习考试的地方,又算什么呢?
谢小雅惊悚之余,忽然想起了之前江月鹿说过的话。
他拧着眉说,为什么是一个阴阳八卦阵呢?
这个阵法出现在地形图上,出现在象征着神性的建筑物里,反复出现,一定有其用意。阴与阳,起起落落,汇聚分散,像两条纠缠在一起的鱼儿,你之鱼眼望着我时,我之鱼眼也在注视着你。
站立在雪林中的女高,是否也在被另一所女高注视?
她徒然生出了一身鸡皮疙瘩,“难道……”
这个时候,她忽然听到一阵笑声。笼罩着阴森怖意的月坛内响起了断断续续的笑声,从小声到响亮,泼洒进了整个大厅,让每个人都惊呆了。
连司祭都沉默了下来,“……”
就在谢小雅怀疑江月鹿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的时候,他慢慢停了下来。江月鹿擦去了眼角的泪水,捂着抽痛的肚子慢慢直起身,抽了抽眉毛,看高空像在挑衅:“司祭真是煞费苦心啊。”
司祭漠然道:“此话怎讲?”
江月鹿叹了口气,“我原本还不太确定你会在什么地方举行仪式,现在想想,还是一开始的想法没错。你果然选择了和女高阴阳对转的另一处穴位。”
司祭:“……”
“你在诧异我为什么会知道吗?其实我早就怀疑这里是否有里世界的存在。”
司祭低念,“里世界?”
“按照你们的说法,应该就是与这座女高相对应的另外一座女子高中吧。外之于里,就如同阳之于阴,外面的人观察不到里面的人,就像是行走在阳间的人看不见阴间的存在,唔,所以你们才盯上了她啊。原来如此,所以她才被于老师带去了月河另一边的墓园。那边有这样一座祭坛吗?上回我没看见啊。”
司祭似乎对他的自说自话忍无可忍了,“鹿月老师——”
“啊。”他回过头来,“我不叫鹿月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“我的真名叫做江月鹿。鹿月这名字是用来骗人的。我是知道骗人很不对啦,但是司祭大人的话,一定能原谅我。”
江月鹿的表情恢复成漠然,“因为您最擅长欺骗了,不是吗?”
第67章 树高女中27
司祭不以为然:“你叫什么名字没所谓的,还不明白吗,你在这盘棋局之上,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走卒,起不到什么作用,也阻碍不了什么。还有她们也一样。”他扫了防备的许礼等人一眼。
“甚至落阴官对于我来说,也只是将胜率提升一些的可有可无筹码。”
江月鹿:“那为什么还要给我那份计划?”
“看起来你很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,可是很遗憾,你只能做做梦了。”司祭笑道:“今天看着你们到处奔波,知道我有多么想笑吗?太蠢了,你们太愚蠢了!被我三言两语就耍得团团转。”
江月鹿愣愣:“……所以,天书是假的。”
司祭摇头,“不不不,那三卷书是真的,上面也确实记载了一些关键内容,但我稍稍改动了一些。”
江月鹿:“所以,沿着月河布下扎剌麻再毁掉……根本不能当做切断双方的刀子,女高解放什么的,也是假的。”
司祭笑着点头:“对了,这才说对了。”
江月鹿垮着肩膀,“……”
司祭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,刚才还用杀人似的眼神瞪着我,恨不得吃了我这个骗子,现在却一脸失望?”
“其实……”江月鹿抬头,远目欲言又止。他这番操作不光让司祭回不过神,连谢小雅她们也一脸懵。
司祭问他:“其实?”
“其实,我曾经在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。”
司祭哦了一声,敷衍道:“所以呢。”
江月鹿:“大家都不喜欢孤儿院,但我在那却过得挺开心,还莫名其妙当上了孩子头……”
司祭不耐烦地打断,“我没兴趣知道你有着什么样凄惨的过去,江月鹿,不要以为天下所有人都会被你吸引,我可不是夏翼那个傻丫头。”
江月鹿酝酿的演技因为那句“夏翼傻丫头”噎了下,吸气稳住继续,“……当上孩子头之后,我仿佛有了一种责任,一种不能丢开她们,弃她们而去的责任。”
“我以为你也一样,司祭。”
“你在女高的位置,就如同校长一般,老师们听你的吩咐,学生们尊敬你,信赖你。进校的第一天,我在3班听到了关于你的很多有趣猜想,她们猜你长什么样,猜你会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悄悄走出月坛。”
“‘司祭大人一定是操劳得太累了,瘦得不像样子,担心我们看到他会难过,所以才不从月坛出来吧。’她们总这么说。”
司祭许久都未说话。
尘埃飘绕在穹顶,时光静止不动。倘若江月鹿说的有一字不对,他都会打断反驳,但是遍布女高的眼睛告诉他,江月鹿说的都是对的,那群孩子始终盲目无知、单纯快乐地信赖着他。
他的语气没有起伏,“我很高兴你看出了她们对我的忠心,这就是不断清洗记忆的好处。我建议你对那个孤儿院的孩子们也用一用。对了,在用之前,不妨先将你身后这些人当做实验对象,机会很难得的。”
许礼等人的脸都沉了下来。江月鹿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,转回去道:“我不会做的。司祭。看起来我们当孩子头的方式不太一样。”
“是吗?那我真是遗憾。”
“我也很遗憾。”
“我以为的司祭,是一个有着责任心的人,可是……”江月鹿摇了摇头,微微撇开了眼神,仿佛遭到了不可挽回的重大打击。谢小雅跟在后面看着,简直要目瞪口呆。
“原来我在你的心中是这么伟大的形象?”司祭狐疑地看着他。
江月鹿垂下眼眸,仿佛琉璃碰之易碎,“我现在只想知道,你对我说的究竟哪些是真,哪些是假。”
司祭顿了一瞬,他感觉出他在迟疑,叹了口气,以退为进,“算了,就算现在知道了又能如何,大局已定,谁都无法改变。”
大局已定。司祭认可这句话。
他慢慢放心下来,松口道:“三个问题。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。”
江月鹿迅速:“一言为定。”
“第一个。”
“你真正的计划是什么?”
司祭凉凉道:“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?如你所说,我要在今夜打开另一座女高,进入它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司祭感觉到有些无聊了。他百无聊赖地听着这些无聊的问题。江月鹿和她们一样没给自己惊喜。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。
“第二个。”
“你真正的计划是什么?”
司祭皱眉,“你在耍我吗?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。”
江月鹿道:“你回答的是计划的结果,结果是你会进入真正的女高。这次我问的是,你为了达到这个目标,都做了什么。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。”
司祭不耐道:“无可奉告。”
“你不想回答?”江月鹿说道:“让我猜猜,上一个问题很轻易就回答了,是因为对你的计划没有本质上的影响。这一次不直面回答,是因为触及到了你计划的核心。”
“什么才会影响你的成败?”
“你带走了冷问寒,将她置身于祭坛之上。祭坛一般用来做什么?用来献祭。你之前所说也符合这点,你确实想将冷问寒献祭掉,这会极大提高你的胜率。而你又说有没有她也不要紧,你早就布下了棋局,我们这些外来者既然是可有可无的角色,那什么对你来说才是重要的、不可失去的、无法代替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