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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这里,朱婶心头窝的那口怨气,也终于吐了出来。她冷眼看着柳寡妇,心想着这个女人好日子也没几天了。

朱婶现在倒还没忘了胡大庆叮嘱的,用手指了指身后。“哦,你男人来找你了。”

然后朱婶一转身,就转到了人群外头。

刚才朱头看到他还冲她吹胡子瞪眼的,她倒要看看,这个男人以后的日子能过多好。

朱头确实已经到了柳寡妇的身后,应该说他是一路悄悄跟来的。

刚才村长媳妇说的那些话,他远远的都听到了。

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。

柳寡妇肚子里的儿子,真的会是胡大雷的吗?

胡大雷已经有好几个儿子了,难道就轮不到他姓朱的吗?

他不甘心啊。

他刚才看到自己原来的媳妇儿也站在人群里看热闹,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
现在是大步走到自己现在的媳妇跟前,抬手就拉住了对方的胳膊。“走,赶紧跟我回家。”

柳寡妇还想多待一会儿,因为她还没找到人问话呢。

她用力甩开朱头抓着她的手,感觉手腕都被抓疼了,马上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。

“老朱,你把我胳膊抓疼了。”

在看到朱头的脸上一僵,柳寡妇知道对方就吃这一套,只要自己撒娇就没有问题。

“老朱,我要去一趟表姐家,好长时间没见她了。”

可现在的朱头却不相信她说的,立即指着她的鼻子。“你到底是找你表姐呢,还是找姓胡的呢?”

随后朱头就从兜子里掏出一团纸来,扔在了柳寡妇的脸上,而他也是一副凶狠的模样。

“我告诉你姓柳的,胡大雷扔在咱院子里的纸条,我已经看到了。你这骚狐狸,他让你来你就来啊?”

朱头现在也知道胡大雷到现在还勾引这个女人,而这个女人竟然一点都不守妇道。

甚至,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儿子很可能不是他的。

朱头是越想越气,抬手就在柳寡妇的脸上打了一巴掌,直接把对方打懵了。

这个女人他一直是很疼的,但是跟他结婚了,居然还记挂的胡大雷。

“你给我先回去,我晚点再收拾你。”

柳寡妇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朱头,平时的这个男人,一直都是对他细声细语的,这个男人还说这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,原来是骗人的。

柳寡妇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捂着肚子,哭哭啼啼地离开了。

不过她脸上流露出来的阴狠的表情,别人都没有看见。

但是一直站在村口的胡大庆,却见着了。

他就知道,这个女人不简单。

要是简单了,不够厉害不够狠的,胡大庆还觉得没用了。

看了柳寡妇的背影一会儿后,胡大庆才慢慢往回溜达。

然后就看到胡大雷家门口,围了一大群人。

远远就能听到胡大雷的嚎叫声,以及朱头骂人的声音。

“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,老子今天打死你。”朱头手里拿着很大一块砖头,紧紧追着胡大雷。

这时候的胡大雷的脑壳上已经挨了一砖头,已经隐隐出血了,而他是忍着疼,从家里后墙跳出去,一口气朝山里跑了。

朱头微微有点胖,追了一段路追不上了,喘着气提着砖头回来了。

他顶着满脸的怒气冲着村里人说道,“我姓朱的今天把这花就撂这儿了,谁帮我揍了胡大雷这憋孙,我请他吃肉。”

“这小子跑我家给我媳妇送小纸条,勾搭我媳妇儿。”

看热闹的众人:就你那媳妇儿还用勾搭吗?

但是大家知道朱头是个杀猪的,经常能吃到肉。有人不太相信他刚才说的,就问了问。

“真要是把姓胡的老小子打了,你真的请吃肉?”

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个孤寡老人,叫石湖水。

前段时间还想“收养”胡大庆来着,但是胡大庆不同意,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。

其实当时胡大庆不同意,只是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。

事实上也是这样,石湖水之所以这么“善”,是拿了别人好处的。

他这人没别的本事,一把子力气。

要是说揍胡大雷,他是没什么问题的。

朱头看到说话的是石湖水,知道自己说出的话,泼出的水,僵着脖子点了点头。

他是怎么也没想到,过了70的石湖水,能把个年轻力壮的胡大雷怎么样?

但是朱头又一想,现在大家伙全都看着呢,那他就先应了石湖水。

等以后大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,自然会帮着收拾胡大雷。

他也不管石湖水会不会被胡大雷给打个半死什么的,想着只有自己的事儿。

朱头离开时,路过朱嫂身边时,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朱婶。“我告诉你,咱们俩清了,以后别给我整事儿。”

朱婶知道朱头是习惯性的欺负自己呢,她可不是柳寡妇,只能靠眼泪的。

立即抄起一根棍子,朝朱头打了过去。

朱头是“嗷”地吼了几声,抱着头跑出了村。

其实以前朱头总拿钱赌博,也没少被朱婶儿打过。

可现在呢,不管是猪手还是看热闹的人,都觉得痛快。

尤其是村长媳妇,走过来拉住了朱婶的胳膊,递给了她一张纸条。

皱皱巴巴的,上面写着几个字---

明早到村里来,我给咱儿子准备了好吃的。

朱嫂知道这是胡大雷写给柳寡妇的,但是这个字迹,她看着有点眼熟。

朱婶赶紧把这个纸条抢过来,团巴团巴塞进了兜子里,冲村长媳妇儿咧嘴笑了笑。

“嫂子啊,今天这事儿可得给咱们敲响警钟呢,这男人一不小心就被狐狸精给勾走了。”

村长媳妇也明白,不仅是男人,有的时候女人也是啊。

她现在都觉得胡大雷在勾引他。

“这个狐狸精呀,不分男女的。”

朱婶一回家,就把那纸条扔给了胡大庆。“你写的字,比以前好看多了。”

胡大庆赶紧把纸条给撕碎了,眼神略微闪了闪。“呵,干妈,你说甚呢。”

朱婶干笑了几声。

当天晚上,胡大雷一回家先被媳妇给数落了一顿,又被打了脸,甚至告诉他如果柳寡妇的野种真是个儿子,也不能进他们胡家的门。

胡大雷用手捂着被媳妇打的脸,暗骂晦气。

到现在,他都不知道是谁在害他。

那个被朱头说的勾引人的纸条,根本不是他写的。

但是刚才他去找了,纸条根本没找着。

他那会明明看到柳寡妇没有接,就掉在了地上。

他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,到底是谁这么坑他的?

晚上吃了个半饱,心里不舒服,准备出门溜达一圈。

柳爱云,也就是胡大雷媳妇,总觉得男人今天出门不安全,正想要提醒两句,被找上门的婆婆把思路给打断了。

胡婆子找柳爱云,还是商议着怎么让胡小兵跟他们相认呢。

现在他们都知道,胡小兵人已经傻了,把当年的事儿全忘记了。

“妈,他既然想不起来,咱也躲得远远的,别刺激他了。”

这件事上,柳爱云看的还是很清楚的。“要是咱总去找他,把他刺激得想起了当年的事儿,妈啊,那时候咱们所有人都得完蛋。”

“怕个球啊。”胡婆子冷哼了一声。“那小子虽然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,打小就跟我不是一条心。”

“当年的事,只能说是他孝顺我了。再说了,他一个人说的话,谁能信呢?”

迷之自信的胡婆子,这只要自己不承认,事情就不存在。

尤其这中间还有一个孝在拦着呢。

可她却忘了,他们这些人早与胡小兵一大家子断亲了呢。

断亲相关的文书,村长那里还有一份呢。

可有的人就是自信。

柳爱云觉得婆婆说得贼拉对,确实没什么怕的。她赶紧提到了一个事。“那他还是咱弟弟啊,妈,他现在傻了,一家子被一个外人把持着,这不成啊。”

“你说那个朱婶?”胡婆子觉得这件事儿确实很重要。“那你想想吧,当年他非要娶那个贱女人,看看吧,全是克他的,我命差点没了。”

“现在好不容易命找回来了,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儿,但是家里还有几亩地,嗯,也能讨个媳妇儿。”

“妈,这事儿交给我吧。”柳爱云知道胡大庆是涨本事了,而且她还发觉不只是胡大庆脸色好了,包括那个朱婶也是。

现在那几个人,不知道怎么背着他们吃好吃的呢。

柳爱云心里暗下主意,她决定明天回娘家一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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