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 章27(1 / 2)

   王道容终于擦干净鲜血,他松开手,口气很平静,双眼剔透如两丸玉珠:“不会。”

   断剑被拭去血污,秋霜之下倒映出凛冽的寒光。

   “有我在,不会让你有事。”

  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神色坦然的少年,对这少年又多高看几分。他能活下来,肯定还是有几分本事在。

   两个人翻找了半天,只在血和泥巴里抠出来一点可怜巴巴的饼屑耖粉,想来是流民哄抢中践踏入泥。

   一指甲盖的东西当然不能吃,慕朝游几乎快绝望了,肚子饿得咕咕直叫,与道旁珠颈斑鸠咕咕的叫声,相得益彰,相映成趣。

   王道容看到这一点耖饼之后就干脆搁下手,去捡拾道旁散佚的书卷。

   慕朝游这边搓指叹息,王道容却已经扯下一块车布,打包了个小包裹,还捡起一支散落的竹笛。

   “郎君当真有雅兴。”慕朝游苦笑,她只找到一个破得不能再破的碗。

   “生又何欢,死又何哀。”王道容垂睫抚摸着手中竹笛,淡淡地给了她一个十分魏晋独有的丧比回答。

   话虽如此,他还是又捡起地上一柄豁口的长剑,一张残弓,几只乱箭。

   “你会打猎?”她看着他拾起弓箭,心跳忍不住加快几分。

   王道容调试着弓箭,道,“或可一试。”少年平静地拈弓搭箭,瞄准远处那只正在觅食的珠颈斑鸠,也就在这时慕朝游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浑然一边,黝黑的眼眸一转,目光陡然凌厉冷冽,如晨霜雪。

   箭矢离弦,破空而去,珠颈斑鸠一声未发,毙命于地。

   慕朝游主动承担起料理斑鸠的重任。她拎起斑鸠往前走出几步,王道容没动,他垂袖望着这一地狼藉,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他明显若有所思。

   “郎君?”她纳闷呼唤。

   王道容这才振袖提步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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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慕朝游连只鸡都没处理过。

   毕业之后一般都是点外卖很少自己主动做饭,偶尔做一次也是菜市场买的现成的。

   慕朝游过年的时候看过她爹妈杀鸡,杀鸡好像要割脖放血,然后用热水烫毛吧?

   怀揣着不确定的心思,她硬着头皮问王道容要来那把豁口断剑,捏着斑鸠脖子,比划来比划去还是不敢下手。

  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,仿佛在看一件极为有趣的事,并无任何主动出言帮忙的意思。

   慕朝游也不能指责他没有绅士风度,没有他射猎,他们两个今晚都得饿肚子。

   无奈之下,她只能深吸一口气,一剑缓缓下去,拿破碗接了鸡血,舍不得放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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