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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噢,那睡罢。”

   “嗯。”

   裴瑕这人,连睡姿都雅正,夫妻俩哪怕躺在同个被窝,一个晚上过去,谁也碰不上谁。

   沈玉娇从前的睡姿其实并没这般老实,但她怕自己睡姿不雅,伸手伸脚冒犯裴瑕,所以有意控制着。

   半年努力,成效颇大,如今一夜过去,她再不会像新婚那阵,手脚缠着他而眠。

   听到耳边一片静寂,沈玉娇眼底微黯,而后侧身躺平,心想有什么好问的?他愿意与她亲热,是件好事。

   难道还要小女儿姿态娇滴滴问一句:“郎君是不是舍不得妾,才这般亲近?”

   这哪像大家夫人能问出的话?裴瑕怕是也要觉得她奇怪了。

   摁下这些不该有的情思,沈玉娇放纵困意,沉沉睡去。

   良久,床榻外侧的男人睁开眼。

   头颅微偏,借着透过纱帘的昏暗光线,依稀可见女子姣美柔和的线条。

   她睡得很香,呼吸轻且柔。

   大抵真的累到了。

   第二回她咬着唇,呜咽喊了声“郎君”,满是求饶之意,他才惊觉有些失态。

   长指微抬,伸向女子娇嫩的脸庞,却在即将触到时,停下。

   少倾,他缓缓收回。

   罢了,何必扰她。

   -

   接下来的两个晚上,裴瑕仍是宿在停云阁。

   这一反常态的亲近,让沈玉娇既惊,心底又泛起些小小的隐秘欢喜。

   她知她不该太贪,但夜里与他发丝交缠,鴛鴦交頸时,攀着他炽热的身躯,总叫她生出一种他不再是什么名满河东的圣贤君子,也不是什么身负重担的裴氏宗子,而是独属于她一人的夫君。

   欢好过后,沈玉娇恍惚地想,或许他对她,并非全无情意?

   只是这点缠绵悱恻的少女心思,很快就被浇灭——

   裴瑕临行前一日,沈玉娇去闻德院给婆母王氏请安。

   行完礼要离开时,王氏却屏退下人,从后屋请出一位鹤发鸡皮、身着青袍的老妇人。

   “这位是我特地从长安请来的周女医,她最擅妇人之症,从前是在宫里给娘娘王妃们调理的……”王氏一袭珠翠华服,端坐堂前,两道细眉常年蹙着,就好似这世上再无任何事物能叫她展颜开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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