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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难道还要小女儿姿态娇滴滴问一句:“郎君是不是舍不得妾,才这般亲近?”

   这哪像大家夫人能问出的话?裴瑕怕是也要觉得她奇怪了。

   摁下这些不该有的情思,沈玉娇放纵困意,沉沉睡去。

   良久,床榻外侧的男人睁开眼。

   头颅微偏,借着透过纱帘的昏暗光线,依稀可见女子姣美柔和的线条。

   她睡得很香,呼吸轻且柔。

   大抵真的累到了。

   第二回她咬着唇,呜咽喊了声“郎君”,满是求饶之意,他才惊觉有些失态。

   长指微抬,伸向女子娇嫩的脸庞,却在即将触到时,停下。

   少倾,他缓缓收回。

   罢了,何必扰她。

   -

   接下来的两个晚上,裴瑕仍是宿在停云阁。

   这一反常态的亲近,让沈玉娇既惊,心底又泛起些小小的隐秘欢喜。

   她知她不该太贪,但夜里与他发丝交缠,鴛鴦交頸时,攀着他炽热的身躯,总叫她生出一种他不再是什么名满河东的圣贤君子,也不是什么身负重担的裴氏宗子,而是独属于她一人的夫君。

   欢好过后,沈玉娇恍惚地想,或许他对她,并非全无情意?

   只是这点缠绵悱恻的少女心思,很快就被浇灭——

   裴瑕临行前一日,沈玉娇去闻德院给婆母王氏请安。

   行完礼要离开时,王氏却屏退下人,从后屋请出一位鹤发鸡皮、身着青袍的老妇人。

   “这位是我特地从长安请来的周女医,她最擅妇人之症,从前是在宫里给娘娘王妃们调理的……”王氏一袭珠翠华服,端坐堂前,两道细眉常年蹙着,就好似这世上再无任何事物能叫她展颜开怀般。

   沈玉娇原以为她是独独对自己摆脸色,后来才发现,王氏对谁都这样,反正在这闻喜县里,除了她的儿子裴瑕,她谁也瞧不上,谁也不能叫她有好脸。

   “本想让周女医给你好好调理一番,未曾想朝廷大军发的这样急,周女医紧赶慢赶,昨夜才赶到。”

   王氏蹙着眉,看向周女医:“我儿明早便要离府,时间急迫,还请周娘子莫要藏私,有什么怀嗣的好法子,统统教了她吧。”

   临时抱佛脚,总好过什么都不做。虽说守真此番是当军师,并不去阵前,但到底是两军交战,万一有个三长两短,他可是嫡脉独子!

   王氏越想,眉头皱得越深,看向沈玉娇的目光也愈发不满。

   虽说她嫁进府中才半年,但……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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