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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朝廷军与叛贼张英的军队,隔着一条烟波浩渺的淮河,遥遥对望。

   夜色笼罩下的军营,燃起一簇簇篝火,士兵们围坐在火边,喝酒吃肉,谈天说笑。

   裴瑕坐在河边,一袭白袍,哪怕独处,坐姿仍是端正,肩背笔挺,风姿卓然。

   二皇子司马缙寻来时,就见河边那年轻郎君宛若才落凡尘的谪仙人,月色和火光交相辉映,洒落他的袍袖,而他只静静望着眼前波涛流动的河水,漆黑的眸光幽远深邃,让人捉摸不透。

   司马缙本无意惊扰,但才走两步,那人便回首看来。

   “二殿下。”裴瑕起身行礼。

   “坐下坐下。”司马缙忙抬手示意:“此处又无外人,守真不必多礼。”

   饶是这样说了,裴瑕仍是行了挹礼,神色平淡:“殿下寻臣有事?”

   “并无要事。”司马缙走上前,他生在皇家,自有一派天家气度,但看向裴瑕的目光却是格外和气:“只是没在帐中见到你,一问副将,才知你来河边了。”

   行至身畔,他看了身侧这位清贵端方的贤才两眼,才缓声问:“守真瞧着似有心事?”

   裴瑕薄唇轻抿,并未立刻作答,倒是广袖之下的长指不觉拢紧,将掌心那块平安玉扣攥得更紧。

   须臾,才淡声道:“有劳殿下挂怀,许是帐中酒气太重,忽觉有些胸闷,便出来透口气。”

   司马缙听他所言,一脸了然道:“我知守真是克己守礼的君子,或许看不惯帐中那些粗野的将军们饮酒狎妓,但将士们白日在刀尖舔血,夜里放纵些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
   提起帐中那些寻欢作乐的场面,裴瑕浓眉微不可察地皱了下。

   不过很快,又恢复一贯淡漠:“殿下所言,臣知晓。”

   司马缙若有所思看他一眼,刚想与他聊些朝堂之事,还未开口,忽然有探子匆匆跑来:“殿下!急报,急报!”

   那传信的探子千里奔袭,连口水都没喝,直接单膝跪地,于司马缙身前呈上书简:“长安十万火急信函,请殿下速览。”

   此时传来急报,河边二人皆是一凛。

   司马缙急急拆了那书简,待看完信上所言,两道浓眉皱成死结般。

   裴瑕唤道:“殿下?”

   “黄河水患,堤决堰破,良田覆灭,流民不计其数。”司马缙神色肃穆,边说边将那书简递给裴瑕,“户部已从国库拨银万两赈灾,后续可能还要不少银钱修建堤坝、恢复民生,是以军费吃紧,父皇命我们速战速决,不可再作拖延。”

   裴瑕看着信中所书,清阔眉宇也沉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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