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二 两难抉择（1 / 1）

游承艺在新房住了几日，没有父亲的督促清静了不少。自己每天对着父亲赠与的剑及剑上的纹路图案发呆。好几天没听到父亲劝学的话，似乎又觉得少了些什么。心想自己也是个青年了，该好好考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，也许自己应该去求取个功名，从今天起闭门谢客，苦读经书也不会太迟。还是好好跟父亲学剑，练成一身好武功，那也未尝不可。父亲前几天大发雷霆，现在将他所授剑招用心练习，好回去向父亲复命。孤身一人时，他暂时收住了躁动的心，将父亲所授剑招过了一遍，不到一个晚上，这些剑招就行云流水连贯在一起了。当夜，游承艺躺下正想休息，突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，令他睡意全无。

几天前，父亲说过，如果我学不会他教的，就在新房园子东边尽头紫荆花树下挖个洞把自己埋了。父亲为什么要说“园子东边尽头紫荆花树下”，父亲向来稳重，说话绝不会画蛇添足的，难道那里有……好奇心驱使他拿锄头挖地，别人三更半夜在睡觉，他却乐此不疲地翻动泥土，越挖越有劲，挖了一个时辰，还是啥宝贝都没挖到。游承艺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，误会了父亲话里有话。当下却还不想放弃挖洞，心想再挖半个时辰试试，结果挖啊挖，突然“哐”的一声似碰什么硬物，游承艺开始小心翼翼挖开周边泥土，一个铁盒子映入眼帘。游承艺拨开盒子的泥上却打不开盒子，盒子上锁打不开。但是锁口的形状越看越眼熟，游承艺手中剑出鞘，剑尖和锁口大小形态一致，他将此剑插入锁口，向右一转，锁竟应声而开。里面有一本书，名曰《疾风十八式》，翻开剑谱，前三式竟然与父亲教的如出一辙。这本书下面还有写满字的纸皮，开行写着“铸剑志”三个大字，只见上面写着“正德八年，吾奉首铸剑。吾誓铸成吹毛断发、削铁如泥之利刃敬呈圣上，世上刀刃之利尚不及其万一。此剑非一朝一夕可得，吾遂携弟子远游寻铸剑之材…”读到这里，游承艺心里又惊又喜，这盒子最下方躺着一把剑无疑，难道这就是德妃剑，这把剑怎么会在这里？我家又与这把剑有何渊源？难道父亲常说的那个铸剑师傅竟是我的…？抱着一大堆疑问，游承艺心里已迫不及待想询问父亲，以释心中疑惑。虽然自己大概已经猜到十之八九，但是还得父亲当面点头才敢断定。不管外面夜多黑，游承艺快速朝家中走去，在路上看见远方起火，游承艺心里顿感不妙，那正是家的方向啊。他加速步伐前进，这次确定无疑了，起火的就是自己家，黑压压一群人举着火把立在家门前。游承艺心想难道是仇家找上门了吗？父亲又跟谁有过节吗？父亲现在恐怕凶多吉少。游承艺忙爬上高树躲藏，忽然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往他这边走来，一人道:“这老东西嘴真他妈硬，就是不肯交出宝剑，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，让老大送他上西天。现在还要葬身火海，何必呢？”另一人应道:“是啊，但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，就是找不到宝剑。这老东西不是有个儿子嘛，小鬼跑哪儿去了，说不定这小兔崽子知道那把剑的下落，那把剑就在他身上也说不定，他应该就在附近，大家加紧搜！”后面“大家加紧搜”这句是对后面的小喽啰说的，他们齐声应“是”，火把渐行渐远。

游承艺不觉眼泪挂满脸颊，父亲已被这群贼人所害，内心经历挣扎，热血翻滚上涌。他很想不顾一切冲出去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，为父亲报仇。但仇恨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，他明白以自己现在的武功，非但报不了仇，反而会使德妃剑沦落他手。拼一时血气之勇，使自己性命难保，连父亲用生命守护的剑也会白白丢掉。这样又有什么意义？游承艺屏声静气，冷静下来，默默等待机会逃离险地。

火把渐渐远去，游承艺的心怦怦直跳。他蹑手蹑脚下树，小心翼翼在地上摸索了一段路程，确定前方无人后，慌不择路只管往家的反方向奔跑，当然他腰下挂着德妃剑，怀里惴着《疾风十八式》和《铸剑志》，从夜里跑到凌晨，在求生欲的驱使下，他并不感到疲惫。他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山，那将是极佳的藏身之地，就拼命往山上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