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花溪村中说神功15(1 / 2)

朝阳正照,花溪村家家生火,户户炊烟,一派静谧祥和气氛。

村中花色鲜艳,老柳垂枝,田间稻香四溢,水牛低哞,溪水潺潺,鱼虾游曳,柴门之内,时有犬吠,乡人三五成群,交头接耳,神情或好奇,或惶恐,或胆怯,对着张大郎宅院处指指点点。

刘雄和嬴来高鞍壮马,一路灰尘,惊得水牛嘶昂,鱼虾逃窜,恶犬冲着二人张牙舞爪,刘雄凶眼一瞪,吓得畜生尾巴夹紧,耳朵后缩,逃到远处去。

方才嬴来道出命案原委,花溪村张大郎,五十多岁年纪,江州人士,早年行商,颇具家资,二十年在花溪村置办良田宅院,育有三子,和睦友邻,耕读为业。前天夜里,张大郎夫妻及三子合家五口为强人所戮,尸体残破,都受过酷刑,仵作检验尸体,又发现许多让人吃惊之处,其一,张大郎竟是个劲气外发的高手,此为一惊,其二,这张大郎名托张胜,实为纵横天下的有名大盗张驴儿,此为二惊,其三,张驴儿竟然修炼了四象神功之《长生真经》,此为三惊。这桩案子,既涉枭匪,又关神功,消息惊动郡府,各衙门都来了人,要限期破案,连神京武德卫衙门都来了缇骑,神神秘秘,把那宅院翻了个底朝天,连树木都剖开了。

刘雄心里挠痒痒般,想着今日那三个男女要找《玄武真经》,又心忖这离奇案子,快马已至命案院落。

这处家宅是处三进出的院子,灰砖白墙,府院阔落,一如东楚富家翁形制,看不出什么异样。只是这里发了这般大案,处处把守着捕快,兵士,又有许多做公的疾步迅走,一片萧杀气息。

门口的衙役见刘雄来了,纷纷作揖,陪笑把他请进去,院中有九具尸体并排躺在门板上,盖着白布,地上血迹未干。

刘雄被几个衙役伺候着坐在偏房中,皂班的班首权秃儿,壮班的班首柴弥子,另有三四个府中衙门的官儿分别进去见过寒暄,好似刘雄是上官钦差一般,这一幕叫武德卫管事的千户李夔龙见了直皱眉头,他问方县县令张成道:“那汉子是什么人,竟然有那么多胥吏去拜?”

张成本来面色灰暗,听了这话却是精神一阵,他笑道:“李大人,方才你我还不知这案子如何下手,有这个人来了,大事无忧矣!”

李夔龙讶道:“这汉子是个什么官儿,有这般本事?”

张成道:“这个人乃是本郡四位豪杰之一,在方县地面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,虽没什么功名傍身,众人没有不服他的,被合县百业推举为稽盗官,他要在县中查什么人物事件,就如反掌观纹般容易。”

李夔龙道:“县台大人说得这这四个人,可是淮阳闻名的乔怀基,张齐师,侯方钿,曹如真等人?”

张成笑道:“非也,李大人说得这几个人,或是两淮的巨贾豪商,或是东楚的缙绅名流。本官说得这四个豪杰乃是江湖人物,如何比得?”

李夔龙恍然道:“是极,这般案子,少了郡县的城狐社鼠,如何能查出端倪。”

不一时,泗水府猛虎帮帮主张疤头,扶南县铁狼帮帮主杨世魁,高邑县朱揾带着许多侍从先后而到,先看张疤头,三十六七年纪,一席儒装,生的周正,却不似个一帮之主,反像个教书先生,脱下帽来,露出锃亮一个光头,上面好长一道刀疤,平添了许多凶恶之气。

再看杨世魁,四十多岁年纪,江湖剑客打扮,身躯凛凛,相貌堂堂,剑眉朗目,一派英雄气概。

最后是朱揾,六十些许年纪,样貌丑陋,五短身材,体态肥胖,一身赘肉,圆滚滚似个肉球,全然不似张杨二人倜傥。

衙门的各位班头,主事见这三个强人来了,纷纷见过,这三人又是与各位衙门大人一阵寒暄,叨情叙礼过罢,众人于花厅之内分主次落座,上首分别坐了淮阳郡郡尉董彪,方县县令张成,武德卫千户大人李夔龙。左首分别坐了张疤头,杨世魁,刘雄,朱揾。右首分别坐了县丞周高,县尉邓挥,刑房主事米倘,三班班头赢来,仵作宋老威。

宋老威道:“...没什么打斗痕迹...家中各处屋子凌乱不堪,想必是贼人在搜寻什么东西...张大郎死在夜间寅时,身体受过酷刑,三个儿子并他老婆都被轻易杀死,连同宅中四个仆妇一并被灭口,显然是贼人得手了。”

米倘道:“此人在本地一向与人和睦,二十多年来未曾远游,更不曾与江湖上的人物来往,想必是刻意隐藏在此。”

张疤头道:“听闻这张大郎是入气的好手,却不知手段如何?”

宋老威吩咐道:“把尸首抬过来。”

几个衙役把张大郎尸体抬到花厅内,宋老威道:“一如张爷所言,是个入气好手。”他停了停道:“并且此人全凭苦修入气,全无药石痕迹。”

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,全凭苦修入气的高手,这可是能在五姓九宗都能排上名号的人物,竟然在这乡野之间默默无闻二十余年,令人匪夷所思。

朱揾惊呼道:“宋爷,这话可当真!”

杨世魁则起身定睛问道:“宋爷,可有凭据?”

宋老威笑道:“两位爷稍安勿躁,待老夫慢慢道来。”他不徐不缓走到尸体边道:“死者手上有老茧,却不是农夫挥舞锄头的部位,老茧分布在指间,手掌侧部,掌背处,颜色黢黑,这是江湖上碧血掌的路数,发力时掌色通红,练到极致可以摧金断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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