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渐熄(1 / 2)

那汉子没了真炁运转,道体又遭逢重创,行的比常人还要慢些。李桐跟了一路,猜想对方约莫是以什么术法系住了一口道息不灭,这才勉强没有殒命。只是他也不愿节外生枝,干脆就一路跟了上去。

此刻夕阳正晚,那汉子拖着身躯拐入一处坊间,此处多是些狭小破旧院落,只见他按住一户院落的斑驳木门,泄力般推门进去。

看着门上贴着的泛白门神,其上血手印刺的李桐无言,他迈步跨入院中,定定往屋内看去。一贫如洗的屋内摆着一张破床,上面的黒蓝褥子浆的发灰,看不到有几两棉,反倒像块硬邦邦的布板子。

而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从这院外照在床头,照出那瘫在上面的老妇人面容沧桑。只是随着李桐跨入院子,这缕残阳也被他身影遮蔽。

剑炁穿胸之痛都不曾吭一声的汉子,此时看着老妇人却流泪哽咽不止:“孩儿不孝,不能再侍奉母亲了。”

那老妇人半边脸颊不能动弹,说话也含含糊糊的,只是面上表情庄严,倒让人不觉她有痴呆样:

“你做得很好了,这便是我母子二人的命。”

说罢便直直瞪着汉子,像是在催促着些什么,见那汉子只是流泪摇头,不愿动手,语气严厉起来:

“那是你答应过我的事,男儿无信则不立,吾儿不是食言之人。”

那汉子痛苦闭眼,在床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后站起身来,在旁静看的李桐突生不妙之感,然而对方动作极快,两指探出,刹那间就捏碎了那老妇人的颈骨。那老妇人显然是早有准备,安然闭上双眼,断气的没有丝毫痛苦。

“你做什么!”李桐猝不及防间没来得及阻止,只能愤然揪住汉子,剑意透体而出。

“我既必死,再无人赡养我母,久病床前无孝子,更何况非亲非故之人。”汉子眼中悲然,与李桐对视片刻,随后从怀中拿出一本旧典置于老妇人尸身之上:“这功法是我自己机缘所得,只求以它换得你安葬我母。”

李桐咬牙气恼,松手撒开汉子:“你且放心,便是没这功法我也会嘱咐巡检司厚葬令尊。”

“明知此事长久不得,偏生我还心存侥幸,咎由自取......皆是咎由自取......”汉子身子软倒在地,眼中神采渐消,垂首而死。

李桐无言半晌,才伸手将那本功法拿起塞入储物囊,虽然心中块垒难消,但既然此间事了,也只好回报北司和巡检司,让他们来收殓尸首结案。

刚刚走出院子,李桐便下意识发出道剑炁,将飞来的蝗石击碎。抬头看去,竟然是一半大孩童跨坐在院墙之上,手中还抓着一把石子,拧眉欲掷:

“官府的走狗,你将葛大叔怎么了!”

李桐张嘴欲答,可却不知道同这孩童如何解释起,那孩童见李桐不做回应,扬起手中石子就要掷出,似是被院后之人扯住了脚拖下了墙。随后那门打开,一年轻妇人怀中抱着孩童走出,见到李桐就噗通跪下连连告饶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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