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真相I/哭崩105(2 / 2)
绮月努力回忆那一年的夏天,印象最深刻的,应该就是她去找琴酒的途中迷路,误闯入实验室,那些研究人员想“处理”掉她,她被宫野艾莲娜保下性命的事。
是同一天吗?或许。
这天之后的日记,字迹都很凌乱,字里行间充斥着写字人的痛苦,为了保护家人,医生成为了刽子手。
一直持续到年末。
【12月7日
药物研究终于出了成品,实验室里的人对此很看好,甚至夸夸其谈跟朗姆说,只要吃下去,有一半的几率可以得到超能力。
我麻木地看着他们发疯。
直到朗姆送来了新一批的实验体。
是一群孩子。
和绮月一样大的孩子,有几个比她还要小。
就因为那些该死的人跟该死的朗姆说“越年轻越好”!
我麻木的心再次感受到了痛苦。
瞳很沉默。
回到家中,她突然说,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,等这些孩子服药后有了实验结果,如果有成功的例子,朗姆一定会让我们的女儿吃。
我知道瞳说的对。
因为为了女儿,我们会拼命提高成功概率,而根据现有的研究资料,哪怕没有我和瞳,组织再找几个研究员也能复刻药物,或者直接让隔壁的宫野接手。
朗姆绝对会这样做的。
我们不能坐以待毙。
要想办法。】
这一天的日记字迹清晰,写字人似乎重新恢复冷静,郑重做下什么决定。
但绮月看着紫色光中的每一个字,仿佛看到了即将崩断的风筝线,在猛烈拉扯着父母的内心,也让她呼吸急促。
她想起了自己重伤昏迷那四年,“前世梦境”的出现。
【12月31日大晦日(除夕)
今天是超能力药物成品做活体试验的日子。
实验体,是我们的女儿,她被命名为“零号”。
这是我和瞳共同的决定。
因为只有我们亲自动手、监测实验过程,才能最大限度保证绮月的安全。
如果我们不主动,等绮月落入朗姆手里被迫服药,恐怕那时连我们的骨灰都不知道在哪里了。
我和瞳进行了上千上万次推算,调整成品药物比例,就希望哪怕最后实验失败,也能保住绮月的性命。
但概率问题谁也说不准。
这个罪孽注定是我和瞳来承担。】
原来,她真的参与了实验。
绮月大口做着深呼吸,有得到确定答案的释然,有对朗姆无法抑制的愤怒,有为父母的痛苦难过……
挤挤压压的情绪不断堆积,如鲠在喉,大脑一阵胀痛,让她仅有的理智都在翻阅日记中。
由此忽略了别墅大门的动静。
【1月1日新年
万幸,女儿活下来了。
我和瞳不得不强行压着兴奋在实验室待了一天,和失望的研究员们围着绮月做检查。
实验失败,身体健康,唯一后遗症是过往的记忆变得模糊。
一天一夜,失而复得。
我真的太开心了。
但事情还没完。
想要让我的Sunny平安在组织活下去,我还需要做一件事。】
看完这平平淡淡的记录,绮月猛得心尖一颤,不好的预感凶猛涌上心头。
她赶紧往下看。
是空的。
绮月再往后翻,还是空的,空的,空的……
直到倒数第二页,出现的却是之前昙花一现的柔和字迹。
是母亲。
【1月8日
我知道阿娜达在偷偷准备什么。
想要让我们的女儿活下去,只有他一个人是不够的。
只有我们都死了,并且销毁所有研究资料,绮月才能失去钳制我们的价值,才不会被朗姆等人一直盯着。
我冒险拜托了常跟她见面的黑泽阵,请少年多多照顾绮月,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与虎谋皮,但没办法,我想不到别人了,少年虽然有时候露出的气息让我都害怕,但他年轻,还愿意陪绮月打发时间,那多少是会对绮月不同的吧?
我也不敢拜托艾莲娜,同为母亲,我怕她哪一天也会为了两个女儿而做出和我们一样的选择。
死亡对我们来说并不可怕,我们只担忧女儿。
对不起,我的孩子。
如果我自学的催眠暗示有用的话,你应当记得我要你好好生活的话。
但如果你能找到这本日记,想必催眠是失效了,你也已经有了复仇的念头。
可是我们不要你报仇,为自己活着吧。
我们最爱你了。】
“……”
绮月死死捂住嘴,肩膀抽动间,带动了手腕,紫色光芒在日记上晃动,居然在下面又照出了浅淡的字迹。
绮月赶紧擦掉滴落在玻璃板上的眼泪,再慌乱眨掉眼里的,凝眸看去。
【被瞳发现了啊。
这下可遭了,她一定会跟我一起……
Sunny,你会怪爸爸把妈妈一起带走吗?
对不起,可是妈妈劝服了我,只有我们都消失,对你才是最好的。
第五医药研究所最初规模不大,也不叫这个名字。最初就一栋小楼,是组织为我新造的医学实验室,虽然后来扩建了,但我熟悉这里的构造,也有这栋主楼的最高权限,安几个炸弹还是很轻松的。
如果不出意外,在你去找那个少年玩的时候,我和妈妈应该就不在了。
如果有意外,我和妈妈也存活不了,但研究资料恐怕销毁不完,若是后续组织再开启超能力实验……
我希望我的女儿是Sunny,不是Sun。
我们最爱你啦。】
……
扔掉手电筒,绮月又哭又笑地捂住眼,泣不成声。
不,母亲的催眠是生效的,前世的她到死都不知道有这本日记,浑浑噩噩过了一生,确实是另类的“为自己活着”,哪怕重生之后,也一心想为自己报仇,对父母的死亡很迟很迟才追究。
如果不是死过一次,她永远看不到真相。
组织的确重启了超能力实验,可她对琴酒绝食又动刀,哭闹着让他帮忙放走了阿尼亚他们……
但她不是Sun。
她没有那么无私,她做过错事,她为了自己的计划也算计过别人。
可她得到过Sunny……
绮月泪眼朦胧地抬头。
金发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,也不知道看了多久,他什么也没问,展开臂膀紧紧抱着她。
“不哭了,tsuki,乖……”
这屋子里常年不住人,生活用品稀缺,连张纸巾都找不到,降谷零用指腹抹去这颗眼泪,绮月另一侧脸颊就多出一道泪痕,擦也擦不过来。
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哭得撕心裂肺,紫灰色眼眸里满是焦急和心疼。
降谷零虽没看全那本日记,但绮月曾作为超能力实验体和绵星夫妇的绝笔他都看见了,信息量大到让他都难以在短时间内消化,更不用说绮月了,比起让她压抑情绪冷静,哭出来发泄一下反而会更好。
只是要注意她的身体……
降谷零担忧成真。
一见怀里的女孩儿一阵抽噎上不来气,隐隐有诱发过呼吸的前兆,他立马警惕起来,声音也变得沉厉。
“tsuki,不许哭了。”
然而伤心一经泄洪,已然停不下来,绮月甚至连哭音之外的声音都听不见。
降谷零叹了口气,低头吻住她的唇瓣,将她的哽咽抽泣尽数吞下。
绮月得到的氧气变得越来越稀薄,过呼吸症被压下去,另一种窒息感渐渐浮现。
然而降谷零对她身体的掌控度比她自己都强,在绮月临近极限之前,就微微放开她,让她呼吸新鲜空气,再施行封锁。
绮月哭得头昏脑胀,毫无抵抗力,降谷零反复几次过后,她的大脑如同塞了棉花似的沉闷,失去思考能力,只剩下低迷茫然。
听到她从时不时抽噎一声,到慢慢停止,降谷零放缓嗓音,询问道:“还好吗,tsuki?”
“……”绮月空茫茫地看着他,没有反应。
降谷零也不催促,大手有节奏地拍着她后背,耐心等她回神。
缓过刚得知真相时最迅猛的情绪波动,绮月一点一点平静下来,沙哑着声音道:“还好。”
降谷零细细抚摸她泛红的双眸,叹道:“明天肯定要肿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绮月摇摇头。
当理智重新回归大脑,绮月首先想到的就是把父亲的日记收起来。
她轻推降谷零要坐起身,却没推动。
绮月下意识地仰头。
降谷零凝神看她,抿抿唇,“我不能看吗?”
“抱歉,”绮月轻巧地别过眼,“这是我的隐私。”
刚才还趴在他胸怀里哭得稀里哗啦,可怜得像一团无巢雏鸟一样的女孩儿,冷静下来后,还是选择对他隐瞒,甚至搬出了“隐私”的理由。
可她明明清楚,他到底想知道什么。
降谷零闭闭眼,手指在绮月的背后狠狠攥紧,克制住怒火,以平稳的声音直言问道:“你要杀的人跟你父母有关吗?是谁?”
绮月打算要收起日记本,就是因为父亲在前面写了朗姆是始作俑者,她之前不确定降谷零看到了多少,见他这样问,反倒是能放心了。
“你别管了。”忙了一天,又哭了一场,绮月此刻异常疲累,从身到心都想休息,也没有心力跟降谷零打什么太极,说话非常直白了当,“这是我的私事。”
私事。
降谷零压制的火气腾得就上来了,顾虑到绮月心情不好,他还是勉强弯出笑模样,耐心劝道:“tsuki,以我们的关系,原则以外,无论什么我们都可以共同承担,对吗?”
绮月揉揉酸痛的眉骨,语气倦怠而柔和地道:“嗯,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,zero,但这件事真的不用你……”
“我不需要你的道谢!”
降谷零突然爆喝出声,声调猛然抬高。
绮月条件反射一哆嗦,茫然地看他。
降谷零停顿几秒,沉重的呼吸过后,他压下声音,咬牙切齿道:“绵星绮月,我说过很多次了,不要把我排除在外,你是不是听不懂?”
这话透着明显的烦躁,也很呛人,是金发男人对她从未有过的态度,扣在她腰间的手骨也不自觉得用力。
绮月忍着痛,试图跟降谷零解释她的想法:“不是、zero,就算是再亲密的关系,也总有属于自己的私事吧?你不能想着每件事……”
“那你能保证你的'私事'没有危险吗?”降谷零加重语气,冷声打断她问。
“……”
绮月哑然。
就算她说没有,他也不相信的吧。
“既然涉及到你的安全,我总有权过问吧?!”
降谷零的问题紧追不舍,紫眸目光沉沉地盯着她,手指闪电般得探向日记本。
绮月既头疼,又为他明抢的动作而恼怒,连忙倾身扑过去摁住他的手,同样烦躁地道:“那我们不要在一起了!”
“……”
指尖抽搐了一下,浮动的青筋在手背上显现,降谷零声音平静地问:“你说什么?”
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。
绮月冷静后,刻意忽略内心的酸涩,提取重点道:“分手。”
要是让降谷零知道她要杀朗姆,无非三种结果,一种是他为了大局考虑,百般阻挠她;一种是他为了大局考虑,将她神不知鬼不觉送走;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小,那就是他选择帮她,但会因为组织后续对公安、社会的疯狂报复,而脱掉警服。
所以她为什么要告诉他?
见降谷零低垂着头不说话,绮月趁机从他手下抽走日记本,顾不上想他怎么不来抢,赶紧跳脚离开,跑回自己房间。
她只有童年时期在这里住过,屋内的摆设和装饰还是可爱甜美风格,绮月果断将日记本拆了,打混顺序,分批次藏在不同地方。
全部藏好后,她刚拍掉身上的灰,就见房门口闪现金发男人。
他不言不语地打量着房间。
绮月莫名有些别扭,干咳两声,撇过头,故作若无其事地提道:“对了,刚才说的话,我就当你默认了……”
金发男人嘴唇轻动。
绮月疑惑反问:“什么?”
“我说,这里都是灰。”降谷零用正常音量重复道。
绮月一懵,这话题转得太快了吧。
“啊,是,没来得及打扫。”她愣愣地道。
“没有干净的地方啊……”
降谷零收回环顾四周的视线,肩膀微耸脱下外套,在绮月不解和警觉的目光中,将宽大的外套铺在那张小床上,抬脚向她逼近而来,缓缓勾起异样温柔的笑容。
“只好委屈tsuki了。”
绮月宛如坏掉的磁带,卡壳半天才惊愕地反应过来,这时候再躲已经来不及了。
被抓着胳膊压在咯吱响的旧童床上,她失声叫道:“你到底要做什么啊!”
降谷零反手从腰间掏出手铐,“咔嚓”将她双手铐在床头护栏上。
“不是、等等!你别乱来!”绮月急得语无伦次,汗都下来了,“zero,你说话!”
“说什么?”降谷零挑眉,用小腿压住她挣扎的双腿,手指双向发力,撕开她的衣摆,原本清透明亮的眼眸呈现危险的灰冷色,掩盖深层的痛苦,“是我做得不够好吗?为什么tsuki总是轻易提分手?”
“我没有轻易,我是经过深思熟虑——唔唔!”
趁着绮月说话,降谷零抽掉颈间的领带,叠好,用巧劲卡住她的牙关,眼都不眨,将领带团塞进她嘴里。
“?!”绮月震惊地瞪大眼。
“不要再说话了,tsuki,”做出这番举动的男人失落地道,“你总让我生气失望。”
绮月欲哭无泪,她这下是真惹恼降谷零了。
炽热的吻层层叠叠落下来,带着十足十的力道,右侧锁骨被降谷零狠狠咬了一口,绮月吃痛地哼出声,那凶狠的齿关便改道去了他钟爱的咽喉处。
他喜欢掌控绮月的命门,倾听她的心跳脉搏,这才能让他产生踏踏实实的“绵星绮月”是真实存在的感觉。
细小而琐碎的哼鸣音从唇齿下传出,降谷零避开她的颈动脉,热切地舔.舐亲吻这段白腻的颈子,掌心扶着她细细发颤的腰肢,将她无意识蜷缩的身体慢慢抻开。
厚实干燥的脚掌在她小腿肚上摩挲,顺着上滑,贴在她膝盖内区轻蹬,让腿向一侧弯曲。
抽出绮月咬在口中的领带团,带出缕缕的银丝和压抑的哼声,降谷零舐去她唇边断掉的银丝,突然问道:“这里是没有套的吧?”
绮月牙关酸胀,一时不能合嘴,徒劳地喘着气,下意识地摇头。
这里怎么可能会有?
真有也不能用了。
降谷零闻言莞尔一笑,无奈地道:“我也没随身带着呢。”
然而与无奈表情截然相反的,是他的手,在抬动她的腰。
绮月瞳孔微缩,“不”字甫一出口,就被强势捂住了嘴。
“别怕,tsuki,没事的。”
金发混血青年亲昵贴在绮月耳边,语气温柔说着诡谲的话。
“别惹我生气,我已经没有耐心了,可能要你忍一下……”
“哐啷——!”
如同低血糖起身一下子起猛了,绮月有瞬间眼前一黑,腕上的手铐直直地撞在护栏上,发出刺耳的动静,掩盖了她未出口的尖叫。
降谷零重新拿起领带,轻笑道:“tsuki还是保护一下嗓子吧,毕竟……”
“一晚上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