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拾贰12(1 / 2)

炀尘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,但矮小老人再抬起头时眼睛灼灼发亮,似有种憋笑的意思:“当然不止仙长腹中那一个,老朽方才替您把脉,发觉您也——”

不知怎么竟如何也说不下去,不明所以地笑了好一阵,直接还跌坐于地,一改苍老低沉的音色:“不是,你俩真可以啊!”

“我就给了你一包药粉,让你给人家用上,你咋还能自己也用呢?”

“一搞搞出俩娃来,还好你俩也都养得起……”

竟是一欢快活泼的青年声音,炀尘招来焚原于手,瞬间冷刃出鞘,剑尖直接斩断老者及地的白胡子。

只听闻一声“卧槽”,那矮小老人一个后空翻躲过长剑相刺,倏忽白光一闪,老人稳稳落到地面,抽条成了一高大青年模样。

青年短发及肩雪白,眼瞳是天地相交界处明晰的浅蓝,却不知怎穿了一身破布(裤子都破得露出膝盖),坏了他这一副倜傥的好相貌。

炀尘并未起身,也并未收剑,焚原直接横在青年脖颈,直逼他脆弱的血管。

“汝是何人?”

威压起,以炀尘为圆心迅速扩散,将整座寝殿都覆盖。

那青年竟也没被逼得跪下,只直挺挺立着,面上似笑非笑:“魔尊莫恼,我是来助你师兄渡过此生死劫的天外之人。”

“口说无凭,证据。”炀尘听他提及师兄,不由得语气松缓许多,但并未把焚原收回。

“证据就是我卜算出泊行仙长命中有此一劫,为避免他道消神陨,特来向唯一能挽救他的魔尊你,献上孕灵药粉一包,为仙长求得了一生生之气作为庇佑。”青年大咧咧地侃侃而谈,“没想到你也被药粉影响……咳咳,生生之气,多一个没啥坏处,也算是能有个伴儿。”

炀尘捏紧了剑鞘,“本尊素来只知有孕灵丹,况且服下后也未必能产子。”

“对啊,这他喵的就是个bug!”青年竟愤愤不平起来,“我为了能让泊行仙长避开生死劫,研究了你们这边好些种类的孕灵丹,又担心没个合适借口,他不会服下,才绞尽脑汁想了个昏招,把你之前要的迷.药换成了带有催.情药效的孕灵粉。”

“苍了个天,我这种催人生孩子的行为,要放在上个世纪,是会被抓起来的!哦,不对,这个世纪也肯定会有人骂我!”

这都什么跟什么?说些话云里雾里的。

炀尘心想着他怕不是被焚原逼着吓得开始胡说八道,只得先行收了黑柄金纹的长剑。

结果人直接噗通一声跪地上了,双手合十念念有词:“上帝啊,佛祖啊,安拉啊,三清老爷爷啊,保佑我走完这一遭不要被骂,好评度真的不能再低了!”

“安静。”听半晌没听出句有用信息的炀尘又加了十倍的威压,“再嚷嚷就把你丢去喂魔头。”

“谢谢,我不是三岁小孩,经得住吓。”青年若无其事地站起身,依旧不受威压的影响,“总而言之,泊行仙长暂无性命之忧,你也最好稳定心态,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发疯。”

“权当是为了仙长,你也得好好爱惜你自己。”

又好似在胡言乱语,不过炀尘还是抓住了关键:“虽然不知你所言是真是假,但还是感谢你愿意出手相助。”

“真感谢你早把威压收了。”青年骂骂咧咧。

看来威压还是有效果。

“只是无缘无故,我不能轻易相信你的说辞。”炀尘面色不动,但还是放轻缓了语气。

青年却笑:“主要你本就没法子搭救走火入魔后的仙长,不相信我又能相信谁?”

炀尘冷声回:“我会找原本的衔蝉老者。”

“他治魔可以,治运用魔界功法修仙的你也可以。”青年笑意更深,似乎志在必得,“但泊行仙长从始至终都是修炼的仙界无情道啊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

焚原剑变化千万幻影,犹如天罗地网般将青年包围,唯一的真身剑尖直抵青年脖颈。

蓦然再次放大百倍的威压使得殿内金箔羽毛装饰的地砖层层开裂,而威压风暴的正中心,怪衣白发的青年巍然不动。

炀尘心跳得极快,耳边是无尽的轰鸣,令他头晕目眩,只得死死地盯着殿中的外来客,目眦尽裂。

“你得冷静些,魔尊。”青年无奈地摇摇头,“既已踏错步子,再恼怒也回不到最初,不如想想如何陪仙长度过难关。”

炀尘厉声道:“我当初问你要的,只是迷.药!”

“但你确实对他动了心。”青年不慌不忙,“只要你还接近他,你就掩饰不了你的心意。”

“仙长是你师兄,最是宠着你纵着你,他又怎么会忍心看你被相思所困?”

这一字一句,可谓是字字戳心。

焚原剑万千幻影全收,威压也同时消退。

炀尘觉察到泊行烧热已退,这才略微放下心地松了他手腕,整整衣袍后起身,缓步踩着徐徐愈合如初的地砖,走到了青年身前。

抬手,握了焚原剑的剑柄,挽剑收于剑鞘。

“恕我冲动,多有得罪。”炀尘抱拳向这外来者行了一礼。

“你相信我了就行。”青年颔首回礼,“不出意外,我今后可能会再来,但能给予你们的帮助只有这么多。”

“再来就不附身于衔蝉,怕你不相信再拿剑指着我,我给你一个暗号。”

炀尘凝神听了,暗暗默念一遍:“齐德隆齐咚锵,齐得隆咚隆咚锵。”

这什么东西?

再抬眼,白发的怪异青年已无踪迹。

寝殿空荡,驱瘴之火蓝幽幽地在床头闪烁,其余昏黄的烛火衬得它仿若一朵暮色水光中的蓝莲花。

泊行躺在这一片沉沉的暮色中,面上金纹红晕未退,嘴唇发白。

不知怎的,炀尘忽失了勇气一般,不敢再向前挪动一步,重新回到泊行身旁。

他在琢磨那外来客的话。

确实如外来客所言,不相信他也没别的法子救师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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