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贰拾壹21(1 / 2)
遮云蔽日的水龙并没有落在泊行头顶,怒气冲冲的河伯反倒收了神通。
“虽然你这回答让我不爽,但确实是符合规则的。”河伯黑着脸,如是解释。
泊行将洛泽剑收回元神里,再向河伯拱手行礼:“还恕晚辈冒犯,谢前辈不追究。”
“要是你师弟,得追问什么是规则,又得追问符合规则了是不是能出去。”河伯面上怒气不减,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。
泊行自然就如他所愿,学了师弟的说法:“那请问前辈,规则是什么?我和师弟是否能出去了?”
河伯隔空弹了泊行一个脑瓜嘣:“等你师弟活着回来,你俩就能拿到黑鎏石出去了。”
“前辈,可否告知我他的去向?”泊行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,立马转了话题。
河伯顿了一顿:“无垠河的尽头,我需要他帮我去探查,毕竟你们俩都拿不出我想要的东西,那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,给你们另找一条符合规则的出路。”
又是规则,但河伯也没有进一步解释规则。
泊行疑惑了一瞬,很快明了过来,拱手道:“多谢前辈。”
然而河伯前辈从来不肯好好地接受谢意:“等你出去后,无垠河水对你的心智就造成不扰乱,但你师弟可能有点危险。”
“不过这不是无垠河水的问题,你师弟提供了种子,河水只是让它发芽了而已。”
其实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但当时着实把泊行给担心坏了,打无垠河畔出来,他隔三差五地就问问师弟有无烦心事。
然后得到小朋友一脸懵的回答:“什么烦心事?”
不过炀尘也确实自那以后,整只狼成熟了许多,起床不需要他额外喊,练功也格外坚毅专注,泊行对此颇感欣慰,以至于都忽略开始抽条长高的崽子还跟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边,和他一块沐浴睡觉,有什么别的居心。
大约是察觉到了不对劲,但从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。
泊行可以算得上修行无情道的天赋者了,被无垠河水扰乱心绪甚至被引导做了有关散不知的噩梦,也可以平静地对上河伯审视的鹰眼说出问心无愧。
他是真没想到,有朝一日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弟会醉眼朦胧泪水涟涟地抓着他的手,红着脸一字一句地向他告白:“师兄,我心悦于你。”
酒真的不是好东西,这是泊行得出的结论。
但他自己当天也喝了一点儿,醉得没比师弟轻,理解能力几乎降为零地点头附和:“多大点事儿,干嘛还掉金豆子?师兄也喜欢你!”
然后他就被师弟傻笑着啃了一口,在左脸上,等第二天酒醒照镜子,还能明显显地看见牙印儿。
造孽啊,真是造孽。
当然泊行现在不能说这话,谁让他跟着师弟一块造孽了下去。
“师兄,你要是觉得累,可以靠着我睡一会儿,到仙界还有一阵呢。”
这次是炀尘主导御剑,泊行只用老老实实当个虚弱的病号就好。
驱瘴的幽蓝明火在前引路,他们都在被庇护的光晕里,四下翻腾着漆黑的瘴气。
“你送我到山门即可。”泊行道,“没两步路就到方寸居,也省得你进门去另惹出事端。”
炀尘撇嘴不答应:“不,我得安顿好你再走。”
“你师兄我已经两千多岁了,不是两百岁,更不是两岁。”对待崽子的无理取闹,泊行自然强硬了语气。
“那你能在我找药的期间,把心魔宰了吗?”崽子也逐渐经逗,并得寸进尺地提要求。
泊行心虚地别开眼:“我尽量。”
结果被炀尘强行捏过下巴:“看着我的眼睛做保证。”
泊行照旧心虚,但被人这么“强迫”着又忍不住笑:“我努力。”
本以为凑那么近,崽子会直接怼他嘴唇上咬一口,结果炀尘直接撒开他,专注御剑。
啧,竟莫名有些失落。
待到越过仙魔边界线时,那朵燃烧在他们眼前的蓝莲花瞬间熄灭。
周遭也暖和亮堂起来,泊行伸手就能拢住一捧落日的余晖。
“既然明火那么脆弱易熄灭,那你们是怎么保存的呢?”泊行忍不住问。
“这也多亏了烛影。”炀尘还是这句话。
泊行心念一动:“你那位左护法可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?”
“嗯,暂时不方便说。”炀尘克制地坦诚道。
泊行自知点到为止,便也不再追问。
许是过于忧心泊行的身体,炀尘一路没怎么跟他插科打诨,还如约把他送到山门口,就自觉停了步子。
帮他捋捋头发,又理理衣襟,炀尘正色道:“我走了,师兄,过些日子我再来接你。”
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,但情绪很明显的低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