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画地为牢(2 / 2)

  “记得什么?”沈常乐除了帅,没看出别的名堂。

  路听野皱了下眉,心想难道高中时的他和现在差这么大?不对啊,他那时也挺帅的,不至于被人忘记得一干二净的。

  唯一的解释就是,沈常乐遇过的帅哥实在是太多了,而当年他那么小,早就不知被她扔在记忆深处的哪个角落,落灰上锁。

  路听野想通了,叹气,颓丧地把手垂下来,瘫在床上,对着天花板幽怨道:“没良心的。”

  沈常乐被他气笑,“你一个人在这演什么戏。你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,你这么会演,又会加戏,又会编故事,又有信念感,有你在的剧组能少请一帮人。”

  “我其实拍过电影。”路听野意味深长地看过来,说了这么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。

  “拍过电影?谁拍的?”沈常乐吃惊。

  “你。”

  “我?”

  “嗯。你不记得了吗。”路听野看着沈常乐迷茫的双眼,心里凉飕飕的,像一只漏风的稻草人,说不出的惆怅的滋味,“你还记得五六年前你去过江城吗。”

  沈常乐大脑立刻搜寻五六年前,嗯.....十八十九岁,大概是她大二大三的时候。

  “你说你要拍一只微电影,在大马路上找人当你的主角,找来找去.....你就找到我了,姐姐。”路听野说着,声音低沉了下去,像一截蓄着白灰的焚香,渺如烟云,拉着人陷入回忆里。

  那天的天气,季节,温度,天空的颜色,下午几点几分,他都没有忘记。

  甚至清楚地记得她那软烟罗的长裙上绣了几朵鸢尾花。

  软烟罗是江城当地的特色。许多游客都喜欢在店里买一件穿上,再撑一把花蝶图油纸伞,穿梭在烟柳如云的水乡古镇里。

  在想念她的每一个深夜里,他都曾翻出这段回忆,一个人默默地咀嚼,默默地在深渊里仰望一轮月亮,他做着只有傻子才会做的事,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傻,可谁能笑话他试图摘月的轻狂,少年无知亦无畏。

  沈常乐的心毫无征兆地跳动起来,刮过一场剧烈的暴风雨。

  --“你该叫我姐姐。”

  女孩表情矜淡,犹带一丝傲气。

  沈常乐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,手指触上他额角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,伤口周围凝着暗红色的血迹。

  这一抹血色,把她带到了记忆的深处,一个模糊久远,几乎被她忘掉的影子和路听野不断重合,直到嵌在一起。

  一个额头上永远带着伤口,笑起来几分痞气,拖腔拿调喊她姐姐的男孩。一个喊她姐姐,却半分没有自觉,总喜欢做一些坏坏举动的男孩。

  --“对了,你叫什么啊?”

  --“我叫弟弟啊。你这么喜欢当人姐姐,那你就喊我弟弟呗。”

  直到离开江城的时候,她都忘记问他的名字是什么。

  他给她喊弟弟,想让她短暂地忘掉内心深处压抑的痛苦,即使他一点也不想当她的弟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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