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(2 / 2)

  但倒数第二秒时,手机里传来模糊的声响。

  他不太想听,迟滞地把听筒凑近嘴边,说:“钥匙拿走是我不对,说明天给你就一定给你,今晚真的没空。”

  话音落,巷子里有轻微声响,以为是何应雨,宋双榕举着手机跨下台阶,准备挂断,“我明天过去前联系你,再见。”

  “等等,”李聿忽然叫住他,像是犹豫了一下,才说:“我没带钥匙。”

  不明白他的意思,宋双榕站在原地没动,但也没挂断。

  “我下楼扔垃圾,钥匙忘在家了,现在进不去,所以才打电话找你。”李聿补充。

  语气没有起伏,语句也很连贯,宋双榕却花了几秒钟消化——不是听不懂,而是李聿做事一向严谨缜密,怎么会忘带钥匙?

  不过瞬间,宋双榕便打消了疑虑,因为手机那头的风声和自己身旁的一样大,也因为,李聿没必要、更不屑于费心思骗他。

  “好吧,”宋双榕妥协了,也装不下去强硬,况且拿走钥匙本来就是他的不对,想了想说:“但我可能要晚一点去给你。”

  “需要多长时间?”李聿很快发问,他总是对数字很敏感。

  忘带钥匙这件事,如果发生在分手前,宋双榕一定会拿来大作文章,把李聿曾教育他的话统统回敬过去。

  从忘带钥匙,再到数落他的粗心,最后上升至他对整个人生的不负责,并且写成大字报,挂在门上,每天讥讽一番,以报他沉积已久的仇怨。

  想到这里,宋双榕今晚第一次发自内心想笑,便无声地扬了扬嘴角,很快发觉自己是在凄冷的夜里做毫不实际的幻想,也确实可笑,又笑不出来了。

  巷子里的声响来自一截枯枝,不是何应雨。

  宋双榕往巷子里走了几步,猜想他应该快到了,对李聿说:“也可能用不了太久。”

  “可能。”李聿重复。

  宋双榕能想象到他站在风中,对这个不确定词汇的不满,好心补充了一句:“三十到四十分钟之间,你可以在便利店等。”

  “你在哪里?”李聿问。

  “荣楼。”宋双榕想,他或许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,但也懒得解释,只说:“放心,不会让你久等。”

  没想到李聿却问:“宋双榕,你现在去荣楼干什么?”

  “我到了联系你,拜拜。”

  又一阵风从地面掀起,宋双榕不想再听李聿的质问,把电话挂断了。

  恰好十点整,他点进聊天框,看到何应雨一分钟前发来一段语音。

  语气急急忙忙地说,有个镜头需要重拍,门卡他交给场务了,一个穿白马甲的女孩,已经出去——话没说完,远处有人喊“摄像”,语音就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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