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鸳鸯被下你和我1(1 / 2)

  胸口的浅沟正巧接住一捧月光,那捧月光又随着喘息带来的起伏溢出来,全身便像是浸在牛乳中一般。

  窗外没有征兆地起了风,冬日里,京城是刮北风的,荒蛮又粗暴,打在人脸上,能生生划出几道小口子。

  京城晚上没有宵禁,即使像这样刮风的后半夜,路上仍然有叫卖的提茶壶人,佝偻着裹紧袄子,手里提一个长嘴的大茶壶,肩上还挑着几盏有豁口的茶碗。

  街口石桥边,搭着一个破烂的馄饨摊,锅盖一开,热气熏得人直眯眼。

  这样的冬天,人们都在寻找一抹温热,得了那温热的人,便上瘾一般的贪婪凑近。

  京城干燥,在这样的京城起的火,人家叫干柴烈火。

  床头放着一盒药膏,很好揉开,碰到人身上的热乎劲儿,马上就能变成黏腻的水。

  晏含章亲自配的药膏,别处可弄不着,闻着还有淡香,讲究得很。

  只是,乍一涂上的时候,冰凉冰凉的,从里到外,让人忍不住打个激灵。

  方兰松难以自控地在嗓子眼儿里叫了一声,彻底清醒过来。

  他把手抵在晏含章胸口,咬着牙恨恨地道:“晏、含、章,你大爷!”

  事情是这样的。

  方兰松是晏含章的正牌郎君,这是毋庸置疑的。

  京城要价最高的潘大娘子给保的媒,当日下聘时,足有十几个涂了红漆的沉香木箱子,把玉丁巷那破烂的小院儿堵了个严严实实。

  晏含章住在汴京城最富庶的桃花巷。

  桃花巷隔着一座桥,便是玉丁巷,那里住的都是一件衣裳七八个窟窿还要穿上好几年的穷苦人。

  方兰松便在那里住了十几年。

  成亲之日,那就更不必说了,什么十里红妆、高朋满座、推杯换盏、吹拉弹唱……

  你就想去吧,任何一个未成亲的男子或是女子幻想中的那些东西,都能在他们的婚礼上找到。

  那一日,方兰松选择了坐花轿,还专门要了个长得拖到腰间的大红盖头,愣是没在宾客面前露脸,原因是“实在丢不起这个人”。

  京城民风开放,成亲之后,双方也可以商量着到谁家去住,若是小两口儿想独自过蜜里调油的小日子,也可另外置了宅子搬出去住。

  因为这个,俩人便不必同晏含章的爹娘住在一处,他那后娘把牙都咬碎了,也没办法给方兰松摆长辈的款儿。

  晏含章把自己的宅子重新修了一遍,别说其他装潢,就只是门口飞檐上的琉璃瓦,那都是千里迢迢专门从别处运来的。

  成亲当日,玉丁巷的那些人来蹭吃蹭喝,直说方兰松是走了狗屎运,捡着这么个好亲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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