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第 19 章19(2 / 2)

他抬臂擦了把泪,别开脸。

云落抿了抿唇,从碗中夹了一块肉,放进他碗里。

雁奴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,又看碗里的肉一眼,眼里闪过一丝精光。

他夹起那块肉,喂到口中,仔细咀嚼,心中有了主意。

两人都未再说话,但氛围比先前好了许多。

吃完饭,雁奴接过云落的碗去灶台边清洗,云落就跟在他身后,站在他身旁,看着他清洗。

天还未黑透,洗完碗,雁奴坐在门口编竹床,云落坐在他对面,时不时给他递递竹条。

他很想抬眸看她,但又怕破坏现在的气氛,只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摆弄竹条,比往日还要快些。

直到天边的最后一点儿余晖散尽,雁奴收了竹条,进了门,云落也跟着进门。

雁奴突然道:“你明日想去小集市吗?”

云落一顿:“村头的小集市吗?”

“嗯。”雁奴打了水倒进盆里,“在村头往前一点儿,那里是附近三个村子的聚集处。”

云落动了动眼珠子,不动声色地坐在床上,除了鞋袜,将足放进盆里,道:“我能去吗?我保证不和旁人说话。”

雁奴蹲下身给她洗脚。他垂着眼,眼中闪过暗色:“好。”

让雁奴洗脚这事儿本来是用来羞辱他的,谁知道他却一点儿不觉得羞辱,倒是云落先不好意思了,就让他跪了那么两次,后来还是扭捏着让他以后别跪了。

如今,她已不想再让雁奴伺候,但雁奴压根儿不听。

雁奴就这么一人,他不想听便装聋,装听不着,心眼儿可多了。

云落瞅他一眼,有点儿生气,但又不是那么生气,还夹杂一丝好笑,她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。

晚上睡觉时,他们依旧隔得很远,一个快要掉到床下,一个快要把墙撞开,但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
没有吵嘴,也没有生气,安静得很,却有点儿睡不着。

从前云落都当身旁躺的是头猪是条狗,说睡就睡,可现在她的脑袋总是不停地提醒她,她身旁躺着的是个人,还是个会哭的人。

怎么那么一个没心没肺、狼心狗肺的狗东西还会哭呢?

云落想不通,也是第一次面对,往常她和县城里的婆妈婶子吵架时,谁会哭?都恨不得上前撕了对方的嘴,然后仰天大笑几声。

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人,他有胎记的那半边脸没对着她。

这样其实挺好的,他那胎记着实不算好看,但没有胎记的半边脸看着还是好看的。

可现在完好的半边脸上多了刀痕,流畅的一条,与胎记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
这伤痕是她弄上的,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完全淡掉。

她有些内疚,又有些心疼。

这狗东西,本就长了胎记,有些碍眼,如今又添了一条疤痕,也太惨了。

她鬼神神差地伸出指尖,轻轻触碰到伤痕的头处。

伤痕的起点在眼角斜下方,尽头在下颌角处。

她的指尖从起点慢慢滑到尽头,正想撤开时,被抓住了。

“!”她心中一惊,慌乱地眨眼,手要往回退。

雁奴倏得睁了眼,微微偏头,看着她。

她更慌张了,脑中像是有无数小虫子拍打着翅膀,嗡嗡一片。她强装镇定:“本小姐不、不能碰吗?”

雁奴未说话,松开了她的手。

她立即收了回去,揉了揉手腕,悄声道:“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将你弄伤的...”

雁奴忽然翻了个身,长臂一伸,抱住了她。

“你你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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