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(1 / 2)

  惊蛰与寒露等人将方临渊繁复宽大的侯爵冕服取了出来,熨烫平整,而他则被请入内室沐浴熏香。京中礼仪向来繁琐,涉及朝中礼制更是不可有分毫错漏。

  沐浴时,方临渊不由得在心中偷偷嘀咕,幸好出城迎接的不是他。

  若要他前一晚三更便起身、冕服整齐地去迎接那仁帖木儿,他非一脚将那仁帖木儿踹回他的长生天去。

  待沐浴完毕,已经接近正午了。方临渊披上绸衫出了内室,刚擦着头发,便见有个侍从急匆匆地从外头跑了进来。

  “侯爷,鸿胪寺传来消息,说出事了!”那侍从急道。

  “怎么了?”方临渊一把扯下脖颈上的巾帕。

  那侍从从怀里掏出了封信来,说道:“这是卓大人派人送来的,他说今早出城的大人前去迎接来使,却不料被来使羞辱,如今已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了!”

  方临渊一愣,连忙接过信件,飞快地拆开来看。

  卓方游信上字迹潦草,可见书写时急切。

  他说何弘方在城外迎接突厥来使,因他是方临渊部下的缘故,拒绝让他在侧守卫,将他赶到了城中。却不料那仁帖木儿带使团到达时,何弘方于道旁迎接,那仁帖木儿竟连马都没下,打马越过何弘方,径自入城去了。

  至于此后他在京中纵马而去、使团跟随其后耀武扬威的事,卓方游一笔带过,没再赘述。

  方临渊的眉心都要拧成了疙瘩。

  他原在边关时便早把那仁帖木儿打怕了,以至于去年这家伙只要见带兵的是他,就会不战便跑。如今突厥大败,自己又在京中,他原以为这家伙就算再骄狂,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
  却不想他当真狂妄至此,怕不是入京之前便吃醉了酒。

  “卓方游可有说,使团此后去哪?”方临渊问道。

  “卓大人提了一嘴,说是入宫面圣,只等晚上的宴会了。”侍从说道。

  方临渊摆手道:“下去吧。”

  说完,他一边抬手擦着头发,一边吩咐寒露道:“寒露,我的冕服可备好了?”

  “刚熨烫整齐,尚未熏香。侯爷怎这般急?离入宫还有两三个时辰呢。”

  方临渊却道:“不,得提前去。入宫早的官员会被留在后殿喝茶,若那仁帖木儿再有什么异动,皇上想必会想召见我。”

  说着,他一潦草地擦了两下头发,抬手将巾帕抛给雁亭,另一手扯开从浴室里穿出来的绸衫,又道:“我的里衣呢?”

  “奴婢这就去拿!”旁侧的侍女忙朝里间去了。

  很快,侍女去而复返,手中拿着一件布料柔润、绣着海棠垂露的里衣,递到方临渊面前。

  方临渊衣服脱到一半,刚一伸手,便见那侍女手里赫然是赵璴做的那件衣服。

  “不是这个,快拿走!”方临渊吓了一跳。“换一件来!”

  那侍女不知他为何会这般要求,见他急着出门便没敢多问:“是,奴婢这就……夫人?”

  她一抬头,面上便露出了惊喜的神色,忙行礼道:“夫人来啦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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