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(1 / 2)

  若他此时清醒,自不敢真的招惹玉阎罗,尤其是在他们宣朝的皇宫里。

  但是今天,宣朝的酒甜腻无味,他便派人取来了突厥的烈酒,掺着喝。

  却不料这两样混在一起,很快便让他头脑混沌起来。

  他畏惧玉阎罗,也恨他。正因为畏惧他,所以尤其恨他。

  那仁帖木儿紧盯着赵璴,笑着,又举起坛子仰头喝了一口。

  赵璴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握紧了手里的翡翠珠串。

  三年前,他曾在这样的夜里杀死过一个图谋不轨的醉鬼。这样的秽物从来是死不足惜的,但今日这人,是突厥来的使臣。

  他身在宫廷,不远处便是人烟嘈杂的重华殿。他若要动手杀人,便需不留痕迹,尸体、血污、还有不在场的凭证,都需在极短的时间内处理干净。

  翡翠珠串被他的指节捏得嘎吱作响。

  这是绝不可能的。

  就在这时,他面前的那仁帖木儿又笑了起来。

  “公主殿下,你可真美。”

  赵璴几欲作呕。

  他的目光冰冷而锋利,袖下捏着珠串的手指攥得关节发白,奋力地压抑着杀人的冲动。

  “既喝醉了,便教宫人带您去休息吧。”他说道。

  那仁帖木儿却向前逼近过来。

  “玉阎罗很喜欢你。”他笑着,一双眼像是夜里狩猎的狼。“我在草原上就听说,他有个很爱的女人,就是你吧,公主殿下?”

  浓郁的酒气与膻味刹那间逼向赵璴。他紧拧着眉,向后退去。

  却见那仁帖木儿更兴奋了。

  “他当年杀了我的老虎,我还没有向他要过补偿。”他咧着嘴,朝着赵璴笑。“不如您来替他给我吧。”

  说着,他竟一把伸出手来,去攥赵璴的手腕。

  赵璴侧身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他的手。但那仁帖木儿身形一歪,手中的酒坛立时朝着他的方向倾倒过来。

  冰凉的酒液泼上了他的肩。

  初春的夜里风冷极了,酒液浸湿翟衣,只一刹,便将他半边身子都冻透了。

  赵璴抬眼,目光中凛冽的杀意被冷酒压低了分毫。

  他筹谋布局多年,不能毁在这牲畜手里。

  他收回目光,抬袖挡住了自己被浸湿的那半边身体的轮廓,借着二人错开的距离,疾步朝园外走去。

  却不料,他这遮掩的动作竟引得那仁帖木儿更兴奋了。

  他一把丢下酒坛,哗啦一声碎裂的声响,短促地割裂了周遭的寂静。

  “你们中原女人向来喜欢害羞。”他大笑着扑了上来。

  赵璴脚步很快,但繁复宽大的衣裙却成了他的累赘。

  飘起的广袖恰被那仁帖木儿一把扯住。

  拉拽感传来,赵璴眸色一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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