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花生酥糖 (2 / 2)

  元溪想不明白,为何自己给他糖吃,却让他心里「愈难受」了?

  他歪了歪头:“哥哥,你在...说什么?”

  严鹤仪的手握得更紧了,仿佛要把那颗可怜的花生酥糖捏碎。

  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牵着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来,握住元溪的肩膀,柔声道:“要不,我送你回家乡吧。”

  元溪听着这话,手里不自觉地攥了攥衣角,故作镇定地道:“回...家乡?太...太远了,我不记得路,而且,我家里也没人了。”

  严鹤仪显然是想了许久,他没理会元溪的借口,继续道:“在那里总有相识的人,托人给你找一户门当户对的。”

  元溪愕然:“什么...门当户对的?哥哥,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?”

  终于把这个折磨自己好几日的念头说出口了,严鹤仪似乎平静了下来,心绪也安宁了。

  他感觉现在自己整个人都是苦的,喝了这么久的药,早就被那味道浸透了。

  严鹤仪不想让元溪也沾上这样的苦味,小祖宗还是得泡在糖罐子里,每日都过得甜甜的才好。

  “你放心,我肯定打探好那人的品行。”严鹤仪给元溪拢了拢垂在胸前的头发,嘴角依然恰到好处地扬着,“等你成亲了,我再回来,若是以后......”

  许多话还未出口,严鹤仪的唇便被吻住了。

  元溪使劲儿箍着严鹤仪的脑袋,指尖插进了他的发间。

  其实这算不上吻,若事真要找个说法,应当说是啃咬,元溪上下四颗尖尖的小虎牙都像发了狠似的,一下下咬着严鹤仪的嘴唇。

  直到两个人嘴里的血腥气都无法忽略之后,元溪才松开了手。

  他眼圈儿红红的,却罕见地忍住了眼泪:“严先生,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,是把自己读傻了么?”

  “我同你在一起,并没有受苦啊。”

  眼泪终于还是决了堤,元溪蹙着眉尖,细数着与严鹤仪过的这些日子:“每日,咱们都能吃上新鲜的时令菜。”

  “每个节日,甚至每个节气,你都很重视,还给我吃了那么多好寓意的蛋。”

  “咱们还有七个小鸡仔,还有小黑。”元溪往院子里指了指,“还有,外面的秋千架子上,天冷垫棉花,天热垫藤席,旁边,还给我种了那么多葫芦娃娃。”

  “可是我说过的那些,还是没有做到,元溪。”严鹤仪的心绪又起伏起来,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控住不住地高,“我说不让你干活,不让你受累,可还是让你做饭了,还把手也烫红了,还要你在院子里洗衣裳,现在多热啊!”

  他抓住元溪的两只手,捧在心口小心翼翼地摩挲着:“你刚来的时候,两只手那么嫩,可现在呢,你瞧,全是小伤口,仔细摸一摸,手心儿里已经起来一层薄薄的茧子了。”

  严鹤仪有一肚子的话,现在干脆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:“以前,你若是饿了,困了,便会缠着我给你做饭,讲故事哄你睡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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