爆炒_分节阅读_第57节(2 / 2)

  烟火点子随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翕动,在黑夜里上下一晃一晃地。

  楸楸动作更大了, 笑得肩膀直颤。

  怕手机直接冻关机,她是揣在衣服里偷偷拍的。如此手机还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猛然掉了十几的电。

  她忙不迭把手机揣回口袋里,拉链拉上。

  雪圈和滑雪盘换着来, 来回滑了几趟冰滑梯, 都是裵文野开大螳螂下来接她。

  大螳螂不及冰滑梯滑下来快,前者要三分多钟, 冰滑梯最多只需要三十秒。

  每回下来, 楸楸就躺在雪地上,摆成个人形大字, 双手双脚扑腾着,好像八卦图, 又像无人机。

 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 裵文野也给她拍了几张照。

  黄迹斑斑的光线下, 楸楸一头落日橘发, 同色防寒服, 大大咧咧躺在花白的雪地里,配合他做作地做了几个表情,鬼脸,吐舌头,用力的闭上左眼,剪刀手,顺势夹住自己的舌头。冻得她嘴巴吐出白气。

  裵文野大概是把手机充满电了才出来的,他拍完后就盯着屏幕,一张一张划过去。

  内行人看了,都会赞叹,什么叫作什么光影,什么叫作什么踏马的人性灵动的艺术。

  楸楸从雪地爬起来,凑过来看,看了几张不满意,看着他。

  “什么玩意儿?拍糊了吧。”

  而外行人只会管这叫拍糊了。

  “你懂什么?”裵文野睨她,收起手机。

  楸楸抢过他叼着的烟,过滤嘴还有咬过的齿痕,她毫不介意地放到自己嘴里,深深吸了一口,真冷啊,但是太爽了,烟气过了喉管,喉咙滚动再下去,彷佛能到四肢百骸,浑身缓和一些,她把烟还回去。

  裵文野含在嘴里,也吸了一口,一边收起手机,拍拍车把,“上来。”

  又玩了几趟,最后一趟她没用滑雪盘和雪圈。

  裵文野穿得没她严实,就一套防寒服,里面加绒保底和毛衣,冷得不行,一直在抽烟,侧身挡着风点着这根烟,回过头就见到楸楸脚后跟踩着雪,往下滑,

  他左眼皮一跳,点烟的手一抖,险些燎到手心,上前几步,她那一头落日橘色发尾随风曳起,像是一束光在往下滑。

  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,嘴里呼出的白气朝脸颊擦过,往身后去,又消散在黑夜里。

  太爽了。楸楸穿得是自己的鞋子,平日里防滑,但在东北的雪地不够用,此刻更是不好刹车,大约滑下五十多米就摔得四仰八叉。

  还好有意识缓冲了,加上浑身上下穿得结实,没摔到骨头,她闭着眼笑了一会儿,又气喘吁吁,躺在雪地上,吊儿郎当地等裵文野下来。

  零下三十度在这儿摆着。

  可随着时间年月的推移,衣服的防寒科技早就跟上了,只要站着能忍受三十度的体感温度,躺在雪地上也并不会更冷。等到明天,后天,或大后天出太阳,融雪了的时候,才是最冷的时候。

  裵文野下来了,他一脸‘你是不是有病’地走过来,居高临下看着她,“赶明儿你可以跟訾瑎炫耀了,昨晚他就是这么摔断腿的。”

  楸楸愣了一下,扑哧一声爆笑开来。

  她眉眼弯弯地,有限的视野里,能看见裵文野沉默了半晌,也笑了出来,不知道他在笑什么,但楸楸是在笑在她的对比下,訾瑎像是个倒霉蛋。

  俩人一直在后山玩到凌晨三点,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小洋楼。

  主要是体力消化得差不多,体温亦开始下降,他们赶在失温之前,一前一后踏进小洋楼。

 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,前一脚还是三十度,后一脚就被暖气裹得迷迷糊糊。

  楸楸想洗个澡,她的房间是不带洗手间的,大约裵文野的房间也不带,因为他的剃须刀洗面奶牙具等,就放在这个洗手间里。

  她在卧室里就脱掉防寒服和滑雪裤,此刻穿着保暖内衣,抱着换洗的衣服,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,好暧昧,她心想。方才那样近距离接触,她都没有心思想别的。但此刻。现在。只要想到裵文野曾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脱过衣服,洗过澡,也许还做过手活,楸楸就忍不住咽口水,觉得自己被爱抚着。她知道自己满脑子废料,可停不下来,就这么发了一会儿呆,又靠近镜子,捻起一绺头发,心想这头发染得真好,没有爆顶,也没有不均匀。

  在浴室磨磨唧唧半天,结果洗个澡十分钟不到,将束缚头发的橡皮筋扯掉,梳好头发,楸楸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到走廊,迎面看到裵文野走在楼梯上,脚步一顿,她屏住呼吸,下意识抱起那堆衣服挡在胸前,浑身上下都没安全感地顿了一下,可仔细一想,她什么样子,裵文野没有见过?不一会儿又放松下来。

  在楼梯半路,裵文野便听到浴室门开的声响,不意外上来会看到她人,不过还是停在了楼梯口。

  她穿着睡裙,裙摆依然很短,两条腿白皙地明晃晃,吊带很细,压着锁骨,挂在她消瘦的肩骨上。

  一楼大灯黑了,只留了几盏小灯,烛光一般跃动的二楼忽闪着。

  他站定在楼梯口,没再过来,却也没看她,眉骨蓄着的阴影,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。

  不知为何,空气有点尴尬。楸楸心想,当下这情况,无疑是被堵在走廊上。

  好在过了一会儿,裵文野动了,推开楼梯口左斜侧的门,闪身进去。

  门关上,严丝合缝,走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。

  楸楸松了口气,飞快小跑回自己的房间,关上门,背靠在门板上,心脏怦怦跳,微妙眨了下眼睛。

  第二天,他们又装作不认识,客客气气地说话。像昨天在机场时,问裵文野叫什么名字一样的,问他今年几岁。

  当着人前他倒是好声好气地配合了,今年二十七。因为生日过了。

  于是她装模做样地说:“我二十三。”此时距离她二十四岁生日还有一个月,“那我应该叫你一声哥,对吗?叫文野哥可以吗?”

  “叫什么文野哥,生疏。”訾瑎杵着拐杖,抱着一盘凉菜路过,“直接叫哥!”

  “噢!那你呢?”

  “管我就不用了,叫名就行。我就大你一岁,没这必要。”

  随着訾瑎路过而扭头,然后又看回来,看向裵文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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