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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一般几点休息?”慕晚问。

不知她意欲为何,柳谦修只回答了一声。

“十点。”

“啊。”慕晚双唇微张,表示了然。她双眸微挑,视线略一迟疑,过后,语气犹豫地问道:“那我能等到九点半么?不耽搁你休息,我也不吵你,我就想看看二筒的眼睛。”

说完后,慕晚就察觉到了不妥。柳谦修现在到十点的时间,应该要盘坐静修,这是他独处的时间,应该会讨厌有人打乱他的生活。

她可以一点点渗入他的生活,但不能让他讨厌,这样就事与愿违了。

眉心轻皱,慕晚刚要说话。柳谦修却打断了她,说:“可以。”

慕晚眉心一挑,她抬眸看着柳谦修,后者表情没什么变化,接过她手里的奶瓶清洗干净,然后出了猫房。

一个小时的时间,得到了同意的慕晚并没有一直待在幼猫房。慕晚在幼猫房等待了半晌,二筒趴在猫窝里睡了,她也起身出了猫房。

客厅里的灯关了,只有矮几上的台灯亮着。柔软的灯光从台灯灯罩下释放出来,将黑暗剪开了一道光圈。

光圈下,灯光铺洒,男人盘腿坐在矮几前,手边放着一本书,正沉心静气地看着。

柳谦修的长相极淡,并不是因为他的五官轮廓浅,相反,在灯光下,暗影将他的脸分成左右两边,一边亮,一边暗,沿着额头下来,眉骨与鼻梁山根塑造出了深邃的脸部轮廓,锋利敏锐。

但他的气质又是淡的,再锋利的五官都臣服于他清淡如水的气质下,变得清净淡泊,宁静致远。

慕晚刚刚缓慢的心跳,又加速了起来。

她站在那里,静静地看着柳谦修,在他翻页时,抬眸看见了她。被发现的慕晚双唇微开,她指了指幼猫房:“二筒睡了。”

她有些无聊。

柳谦修动作未变,问:“要看书么?”

“好啊。”慕晚脱了鞋,赤脚走过来,盘腿坐下了。

矮几并不算小,柳谦修自己一人用足矣,多了个慕晚也不算太拥挤。她走过去后,坐在了柳谦修的身侧,看了一眼柳谦修手里的书,书的排版是竖版,书页泛黄,看着有些年岁了。

“你看的是什么书?”慕晚脖颈微伸,往前探着,眼睑微敛。

柳谦修将手上的那本书递了过来,慕晚手指一摸,指腹划过书页,她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。

这本书好像古书。

拿到书,慕晚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。柳谦修客厅里东西虽少,但都透着股古朴的味道,不像是装修时高仿的古物,倒像是真的。

比如这方矮几,看着像是多年的古家具,乍一看不显眼,而走近了看,上面有雕刻精致的花纹,透着淡淡的檀香气。

而客厅承重墙上的壁画,不像是后来画上去的,倒像是从哪里切割来后,嵌进去的。林薇是学美术的,慕晚耳濡目染了些,觉得这幅壁画的画法很古典。整张壁画,都带着沉淀内敛的美。

柳谦修置身于这些古物之中,就像人物画中的神仙,高雅,神圣,遥不可及。

慕晚看着柳谦修,渐渐出神。

递给她的书并没有翻页,半晌后,柳谦修抬眸看她,对上了慕晚望着他的视线。这一次,慕晚并没有移开视线,两人视线一对,她大大方方地笑起来。

柳谦修看了一眼她手上的《道德经》,抬眸问她:“怎么不看书?”

手上的《道德经》慕晚就看了一眼,文言文,繁体字,晦涩难懂,慕晚字都认不全。她索性不看了。

“看不懂。”

柳谦修眉眼微垂,将手上的书翻页,手指透过泛黄的书页变得透明,柳谦修语气淡淡,道:“看我能看懂?”

他戳穿了她,慕晚没有尴尬,她摇了摇头,说:“也看不懂。”

她说的是实话,柳谦修好像是医生,又好像是道士,又好像什么都不是。他像是一个大隐隐于世的高人,越是了解他,越觉得他这个人深不可测。然而他对任何人又是坦诚相待的,就像一眼望到底的潭水,能看到潭底的石头,但却不知道它究竟有多深。

现在不知道多深并不要紧,她可以一点一点地量。想到这里,慕晚补充了一句:“但是你比书好看。”

柳谦修抬眸,慕晚在笑,他的视线重新回到书上。刚刚看到哪儿,已经没有了踪迹。

见他回头继续看书,慕晚有些无聊,手上的纸张刷刷作响,慕晚手臂搭在矮几上,头枕上去,侧着脸看他。

“柳谦修。”空旷静谧的客厅里,女人这一声,清甜可口。

柳谦修头未抬,只应了一声,低沉轻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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