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002(1 / 2)

  陈平戈的父母是 G 省人,在下海思潮的鼓动下,80 年代末,陈平戈父亲辞去公务员的职位,带着母亲从小县城来到了省内的经济特区 G 市,用 200 块钱创业,在菜市场内做起了海鲜批发的生意。

  陈平戈 6 岁的时候,爸爸与菜市场内的其他卖主,由于生意恶性竞争引发了群体斗殴事件——竞争对手是爸爸从家乡介绍过来的亲朋好友,哪知道最终同行相欺,一起发财互为依仗的天真愿望一夜破灭。

  深感被背叛了的爸爸伤心愤怒之下,在服刑五个月后,变卖了海鲜店,转回家乡进行二次创业。

  拿着早期积累的一百多万元,爸爸在家乡大规模租地,买地建厂,做起了进出口钢材加工销售的生意。

  刚开始的时候生意很红火,爸爸一下子赚了很多钱,从读私立幼儿园开始,陈平戈跟哥哥上下学是家里司机开名牌车专门接送的。

  那些年陈平戈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爸爸几次,爸爸不是在国内外出差就是外出跟人应酬。

  可惜好景没持续几年,或许如同早年算命先生说的,爸爸的命“总差一点”,陈平戈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,由于环境大行业恶化、过快扩张导致的资金链断裂、投资失利等因素,爸爸的公司破产了。

  家里欠下了巨额债款,房子工厂店铺都被法院收走做了资产抵押,一时间众多债主纷沓而至。

  那一段时间陈平戈跟家里人不敢接电话,因为电话那头都是凶神恶煞过来追债的人。

  那之后的日子,陈平戈印象中只有黑暗与混乱。

  父母扛下了债务,开始变卖手头上一切值钱的东西来填债,家里不断搬家,越搬越窄,最后搬到了爷爷去世后留给爸爸的房子里。

  而那只绿沉沉的镯子也在这段时间发挥了作用,妈妈把它变卖了几百万元还了剩下的大部分债务。

  破产后的日子,在债务与生存的压力下,父母开始旷日持久的争吵。

  那几年妈妈被确诊的躁狂症变本加厉,陈平戈家里虽说有一点重男轻女,但至少在打孩子这件事上,做到了不偏不倚,每天陈平戈跟哥哥都带着瘀青上学。

  恐惧、不安、焦虑、惶然,就这样成长着,度过了童年时光,挥别小学,转入了初中学校,陈平戈奇迹般地没有长成扭曲阴郁的小孩,在外人面前保持着笑眯眯的、看似健康正常的少女形象。

  只是这样生存环境下的小孩性子总有点缺陷,例如特别不爱回忆往事,于是那位温柔的谌阿姨跟那位谌家哥哥在岁月的汹流下,在很长时间里与那只不知所踪的绿镯子一起,被陈平戈抛到了脑后。

  甚至谌颐的名字,陈平戈也记错了,一直以来根据音节只以为是姓“盛”,后来再次见面了才知道原来是“谌”,一个不甚普遍的姓。

  而等到之后的有一天,那位叫“谌颐”的男生从记忆脱胎而出,用长大后的样子靠近她,因为某些因缘,陈平戈才依稀记起了他,当然他早已经忘记了她。

  “我跟你说话,你却走神?”

  腰上的手蓦然收紧,17 岁的他的身躯从背后贴紧,暧昧的气息从脖颈处上升,和记忆如出一辙的稍微上挑的眼尾,冷冷清清的气质,一样眉目俊朗。身处热恋期,每天要抱了又抱,亲了再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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