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位的是:章恪文的妈妈。她不能忍受自己唯一的儿子,在不久后的某一天,年纪轻轻就承受丧偶之痛。(1 / 2)

  所以听章恪文说章兴国要约自己爸妈吃饭时,她知道定时炸弹马上就要引爆了。

  她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:“爸,妈,明天不管章恪文家的人说什么,你们都不要想着跟他们争个输赢,和章恪文结婚,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愿望了,希望你们可以成全我。”

  向野冷冷地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场景,她突然发现整个世界好像是被消了音,她什么都听不见了,这出闹剧仿佛变成了一出荒诞的默剧。

  她看着章恪文痛哭流涕地和万晓芳争得面红耳赤,她看着万晓芳的手指时不时指向跑过去劝架的王鹤鸣,不对,万晓芳想指着骂的,是被王鹤鸣挡在身后的自己的爸妈。

  她看着自己的爸妈,像是被突然拉出来游街示众的罪犯,垂着头默默流泪。她看着章兴国在一旁不停地抽烟,烟雾笼着向里的半张脸。

  她看着向里,微笑地看着自己,脸上是与这个场景格格不入的淡定。

  她看着看着,这些人突然又都变了一张脸,他们变成了王昀汇,杨卉,王鹤鸣,她看到王鹤鸣为了她,在和他的家人大吵大闹,她看到她的爸妈被王鹤鸣的父母指着骂骗婚,她看到自己就坐在向里的位子上,因为身体受过的苦被攻击,因为曾经受过的痛被嫌弃……

  为什么曾经亲切和善的长辈,突然就变成了咄咄逼人的怪物?为什么受尽了生活苦难的父母,还要来遭受这样的侮辱?为什么从小就受尽了病痛折磨的妹妹,长大了还要被人再一次撕开伤口,受一遍人心折磨? 为什么?

  向野看着向里,两姐妹隔着这一桌的鸡飞狗跳,安静地对望。

  “向里,这婚我们不结了。”向野语气淡淡地抛出了这一句,她不能忍受,自己的妹妹和家人继续受这样的委屈。

  万晓芳听到向野这句话,突然停了下来,她的胸腔还在剧烈地起伏。章兴国眯眼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向野,听到她的这句话,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。

  章恪文难以置信地看着向野:“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?”

  夏青竹和向万林只是默默流着泪,王鹤鸣突然愣在那里。

  “向里,这婚我们不结了,以后我们一家人,自己过。”向野眼神坚定地看着向里。

  她在告诉向里,也是在告诉自己,以后他们一家四口,自己过。她不介意把自己的伤疤袒露给人看,但是她不想自己的父母,再受一遍这样的侮辱,她不想看到王鹤鸣的家人,突然也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,她不想看到王鹤鸣有一天也为了她,和他的家人吵到声嘶力竭。

  王鹤鸣手足无措地望着她,他内心里那点隐隐的不安终于爆发了,什么叫一家人自己过?

  向里泪眼婆娑地笑了笑,看了看不肯妥协的章恪文,又看了看满脸不安的王鹤鸣。

  “姐,这个婚我一定要结。”向里的眼神,温和又决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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