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第 6 章6(1 / 2)

“咕噜噜~”

刚把门扉掩上,院中便突兀的响起一阵腹鸣声。

秦采薇本已过了饿劲,不想才进家门就又觉饿得胃疼。

其实她在回程时买了个烧饼,虽没吃饱,但想到家中本就无米,因此也就只求不饿就行。哪知古代吃食没有油水,根本不顶事,她走了这么远的路,那点东西早消化完了。

李氏闻声一愣,后赶忙道:“锅里还给你留着饭呢,娘这就给你端出来啊。”说着就急急要走。

“娘且等一等。”

秦采薇有点脸红,心上却有一丝暖流划过,她从袖中摸出一串铜钱放到李氏手里,“这些钱虽不多,娘先收着吧。”

这还是第一次女儿给她钱而不是找她要钱,李氏惊得目瞪口呆,“这钱......”

“娘不必担心,这钱是正路来的,只是明日还要送傅......夫君去医馆看病,所以暂时只能给娘这么多。”

秦采薇没进一步解释,左右自己现在是一家之主,她负责家中生计,至于其他的,李氏本就胆小,说出来恐怕吓到她。

李氏见她不想说,也不敢再问,心中却猜测女儿别是又去赌了,可转念一想,她身上又无本钱,要赌也无法,心中万分困惑。

“既是要给傅哥儿看病,这钱你便都收着吧,娘又用不着。”李氏说着就要把手中的铜钱塞回来。

秦采薇哪里肯收?虽然傅清忱确实伤得很重,但多那几十文钱也救不了他的命,她实在不忍心李氏每天就喝半碗稀粥还得下地干活,说起来,两人都是她要照顾的对象,便又坚持塞了回去。

拗不过女儿,李氏只好将铜钱收了,却是拿帕子极小心的层层包好,仿佛她手中的不是几十枚铜钱,而是珍珠宝玉,口中说着埋怨的话,脸上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。

秦采薇亦笑了笑,随后便提着油灯去了厨房。虽然知道李氏给她留的太半还是早上那野菜糊糊,不过她却一点也不嫌弃,反而吃得十分香甜。

灌了个水饱,秦采薇长舒口气,饥饿的滋味可真不好受,不仅饿得她胃疼,而且整个人都烦躁不安,甚至有股无名的火气。

将碗刷好,她见李氏在熬药,便从架子上取了把小刀,试了试刀刃尚且锋利,便端着水盆回了房间。

她将油灯放在床头,刚准备将傅清忱裤腿挽起,却见他整张脸红得十分不自然,伸手一探,果真发烧了。

若非受热或者受寒,病人发烧便多是由于炎症引起,秦采薇先拧了帕子覆在他额头上,又将刀在油灯上烤了烤,深吸口气,低下头去。

傅清忱的大腿和腰侧有几处旧伤,因未能及时救治,已经发脓溃烂,若不剜去腐肉,就是敷药也没用。

她紧蹙着眉,用刀尖在溃烂之处划了个十字,转头去瞧傅清忱,见他没醒,便用力将患处脓血挤出,哪知才挤到一半,耳边便传来一道压抑的闷哼。

傅清忱长眉拢起,面上泛起一层痛苦之色,却仍没睁眼,迷迷糊糊中,他察觉到有人在按压他的伤口,肌肤亦上传来冰凉的触感。

他合紧牙关,如木头人一样纹丝不动不吭一声,脑袋沉得好似压了座大山,闷痛欲裂,仿佛又回到了每夜都驱不散的梦魇里。

满耳都是惊恐的呼号和张狂笑声,好似地狱恶鬼在笞打折磨游魂,一片血红中,有人举剑自刎,剑刃几乎割断了半个脖颈,露出森森颈骨。樱色的绣鞋在半空中垂坠摇晃,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被丢在雪地里,满身凌虐痕迹,仿佛被扯坏的布娃娃朝他颤颤伸出手,双目空无一物,眼角有血泪流下。

他惊恐后退两步,却瞧见一个女人正用白绫要将一个小女孩勒死,女孩儿细白的小手努力朝前伸着,口中一声声唤着:“娘,不要......哥哥救我......哥哥......”

猛然睁开眼,凤眸中戾气暴涨,察觉到那刀已贴近自己腰腹,傅清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擒住那人手腕将刀夺了过来,翻身将人压下,不带丝毫迟疑的举刀划向对方脖颈。

秦采薇刚欲起身,不想下一秒便被人死死压在榻上,眼前白光一闪,刚才还在自己手中的刀刃已然易手,并直直朝她咽喉袭来。

本能的一偏头,秦采薇双手死死握住对方的手腕,想把刀尖推开些,却觉对方力道大的骇人!

抬眼去瞧,却见傅清忱面目狰狞扭曲,双目赤红,切齿模样仿佛自己是他不共戴天的死仇。

“快住手!我是在给你上药!”

秦采薇大惊,勉力想要将人推开,哪知对方却似根本听不见一般,不仅越发用力,面上竟还浮起丝诡异恐怖的冷笑,刀尖越逼越近......

无法,她只得用脑袋猛地撞向对方,两人额头相撞,发出“嘭”的一声响。

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,傅清忱赤红疯狂的眸中闪过一丝迷茫,秦采薇便趁他愣神之际将人翻身压下。

没了身体重量加成,傅清忱手上的力道弱了不少,她趁势将刀夺过,傅清忱则冷笑一声闭上了眼,一副随她处置的模样。

从床上爬起,秦采薇已经累得满身大汗,手脚发软,心跳得尤其快。

她是真没想到,傅清忱伤得这么重且还在发烧,竟能突然爆发出如此大的力气,好悬她的小命差点就交代在这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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