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(2 / 2)

  王臻华略过眉开眼笑的陈母,对秋枣道,“你去拿我的帖子,把府尹江大人请来。”

  “等等!”陈母脸上的笑戛然而止,“咱们娘俩亲亲热热聊着天,请江大人做什么?”

  “昨日江大人来拜祭,就对我说过,若事有不谐,只管请他来主持公道。”王臻华对陈母耐心解释道,“伯母放心,江大人跟家父是经年故交,断不会做出人走茶凉的事来。”

  “江大人是汴梁府尹,公务缠身,一点小事就不要麻烦他了。”陈母结结巴巴道。

  “伯母说错了,江大人身为府尹,正管着汴梁及临县的百姓治安。”王臻华正气凛然道,“小侄昨日被推攘致伤一事,合该由江大人接手调查。而且江大人昨日也在场,说不定连调查审问的过程都能省了,当场就能指认凶手,把他打入大牢好给侄儿出这一口恶气!”

  听着王臻华的话,陈母脸色越来越难看,哆哆嗦嗦问道,“大牢还不至于吧?”

  “牢狱之灾是肯定免不了的,不过好在小侄只晕迷了一天,并未伤人性命,所以判刑大概……”王臻华故意停顿了一下,看到陈家母子一脸紧张模样,才慢悠悠道,“顶多杖责上七八十棍,罚没一些金银,再刺配流刑三千里,等上十来年事情淡下去了,若他侥幸没死在南蛮之地,家人运作一下,或许还能活着回来。”

  “这判得也太狠了!”陈东齐不敢置信地高喊。

  陈母更是被吓得心脏几乎停跳,气都喘不上来了。

  王臻华意味深长地看向陈母,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,“这还算狠?如今家父去世,我王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。若搁在以前,家父一句话递过去,保准他当晚就死在大牢里!”

  陈母一把攥住王臻华的手,脸色煞白,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,“大侄子啊,婶子想了想,你爹刚去世,你就沾染上官司,说出去总归不好听。以后对你的仕途,只怕也有影响。”

  “难道就白饶了那小人?”王臻华一脸虽听了进去,但终究咽不下那口气的样子。

  “听婶子的,居家过日子,难免有不和受气的时候。更何况你们一家孤儿寡母,衙门是非还是少沾得好。”陈母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,手像一把镣铐一样,把王臻华的手背都掐红了,“婶子家虽然不凑手,但咬牙挤挤,给你看病的钱还是能挤出来的。”

  王臻华一副愣头青的样子撅着头,就是不松口。

  陈母顾不上心头滴血,对王臻华循循善诱道,“你读书上比人多开了一窍,要不了几年就能自己考上大官了,到时候亲手整治那人不是更痛快?”

  “那还得放他逍遥几年……”王臻华明显迟疑了。

  “这种人做了坏事,一定战战兢兢,晚上连睡觉都睡不踏实。”陈母咬牙切齿地说着,眼珠子都在冒绿火,就像真有一个杀子夺夫的贱人在等着她报复,“这样折磨上她几年,等她以为事情平息,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,你再站出来,告诉她当初的事儿根本不算完,清算的时候才刚刚开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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