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78(1 / 2)

  “这么说,鲁子由一开始就存着死志?”王臻华若有所思,“从鲁子由被抓,到今日即将开堂审案,已经有五六天了,他若一早想死,为何拖到现在?”

  “或许鲁子由刚开始还心存侥幸,但直到昨晚才知道罪证确凿,他已经是死路一条。”江炳成不负责任猜测道,“也或许这人还算有点气性,宁可自尽,也不愿声名狼藉,被拉到菜市口处斩。”

  “不像。”王臻华摇了摇头,“鲁子由不像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。”

  “的确。”典素问赞成道,“我曾听说,鲁子由初入太子府,可是一点都不讨好。”

  “这我倒不曾听说。”王臻华奇道。

  “太子的三少三师,侍讲侍读……在东宫开府时,就已全部齐备。也是几年前一位太子侍讲生病过世,有了空缺,由翰林院选人补上,也因此鲁子由能在东宫长成数年之后,以侍讲之身入太子门下。可是当时太子已是而立之年,鲁子由才二十出头。太子侍讲一般只要才学出众就可出任,鲁子由有没有学问暂且不论,但只凭他比太子还小这一条,就令太子不会太重用这位小先生了。”

  “不论在哪都有逢高踩低之人,鲁子由可是在入东宫数月后,才慢慢爬起来,这中间受过多少排挤冷眼可想而知。但他能在那种不利的条件下脱颖而出,并逐渐被太子所倚重,手段能力暂且不说,单就这份坚忍不拔的心性,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。”

  “这种人哪怕有一丝翻盘的可能,都不会放弃。可现在堂都没过,案子都没审,他会就这么轻而易举认输投降?”典素问轻笑一声,“我不信。”

  闻言,王臻华也不由点头。

  江炳成虽然一向看典素问不顺眼,但这会儿却不是存心抬杠,他皱紧眉头,“鲁子由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我不知道,但此人在遗书中却是忠孝两全,一力把罪名担下,不肯拖累旁人。”

  典素问轻声讽笑,“若他当真忠孝两全,就不会欺师灭祖,谋害岳丈了。”

  江炳成点头,“确实自相矛盾。”

  王臻华倒是第一次听说鲁子由在自尽前还留了遗书,她奇道:“遗书?狱中哪来的纸笔?难道有人在这期间探视过他?”

  “当然不是,刚收入监时管得最严,更何况事涉命案,这种时候就算狱卒再贪财如命,也不会明目张胆放人进来探监。”江炳成顿了顿,“此人用的是中衣布料,写的是血书。”

  “血书上写的什么?”王臻华问道。

  “原话不记得,但无非是那些……”江炳成回忆了一下,“譬如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人做下,此罪由他一力担当,请勿要牵连他的亲人朋友……”

  “他若真为家人着想,就不该做下这等事。”典素问冷漠道。

  “鲁子由倒也算考虑周到。”王臻华若有所思道,“鲁家父母原是以养病名义离开了汴梁,可现在鲁家庄子空无一人,在流言蜚语平息之前,两位老人家恐怕不会再返回汴梁。”

  江炳成明白了王臻华话中未尽之意,也不解道:“仅仅是流言蜚语,就把一户颇有底蕴的人家吓得隐姓埋名,背井离乡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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