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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刘恬臻却摇了头:“我当时太慌了,哪有心思注意车和司机?”

熊小时并不气馁,她问明了打车的地点,然后在【出租车、5月11日凌晨2点、石榴石小区】后面用红笔芯标注了一个超级大的【找!!!】。

写完,她表示:“你继续。”

“我见到他以后,他很慌,我更慌,所以他说什么我都信了,他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了。”

回忆涌起,刘恬臻的面容充满了扭曲的咬牙切齿。

“他说他把人撞死了,他求我,让我替他自首,说我爸有钱,如果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,我爸肯定会出钱帮我摆平,我们两个人都可以安然无恙。可如果被抓的人是他,他交不出赔偿金,一定会被判刑。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,就照他说的,上了车,把车开走、开回了家。”

这点和刑侦局的调查也完全相符——

11日凌晨3点08分,在离案发现场不远的一家加油站里,一辆车牌号为熊a59817的白色奥迪开进了加油站,要求加油。据加油站的工作人员确定,开车的司机就是刘恬臻。

“我自首时说的话,也都是他教的,他逼着我重复了很多遍,直到肯定我不会说错,才带着我去了交警大队。我那个时候,是真心地相信他,真心地想要替他顶罪,我觉得自己特别伟大,我觉得自己是个英雄。”

“可是,我后来才知道,被撞的那个人,当时没有死。“

”他曾经闲聊跟我说过,他们医院有一个病人,出了车祸,被人撞了,成了植物人,治不好,每天都要花大笔的钱才能维持生命。我觉得这个病人很可怜,可是他却说,是肇事者倒霉,如果被撞的人当场死了,不过是一次性赔钱了事,可他偏偏没死,后续的这些无底洞的治疗费,全都要肇事者掏,‘倒不如死了好’。我那个时候,虽然觉得他说的不对,但我想,他只是说说,只是说说,没什么。”

“可是当我在看守所听到被他撞的那个人不是当场死亡,而是因为救治不及才死,我就知道了,是他干的,他能干得出来。我太了解他了……”

刘恬臻仰着脸,表情依旧狰狞,但一道黑色的水痕却顺着的眼眶里流了下来。

她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,开闸般地宣泄了出来。

“他是个医生!是医院急诊的医生!人是死了还是活着,他怎么可能不知道?!”

“他不小心撞死了人,那只是不小心,他并不是一个杀人犯,我愿意替他顶罪!可他不是,他就是个杀人犯!”

“我可以为一个不小心犯了错误的人顶罪,但我绝不会为了一个杀人犯顶罪!”

”你们一定要帮我把他送进监狱!缓行?他根本不配!!!”

……

沟通到这里就再也无法进行,直到走到家门口,刘恬臻撕心裂肺的声音还回响在熊小时的耳边。

爱你的时候,为你送命的勇气都有,但当发现了你的真面目,涌现的恨也十分强烈,恨不得一口把你的血肉都撕扯下来嚼个稀碎。

熊小时这辈子所有强烈的情感早早得就耗尽了,实在不能理解这种为了爱情失去理智的心态。她只希望能遇到一个理性的当事人,能好好的把利弊关系听进去,配合着律师进行每一步工作。

就这么点心愿,怎么实现起来那么难?

这样下去,她到今年年底,还有赢的希望吗?

最要命的是,和方老师分开前,他一句“刘恬臻因为何巍朋的缘故,对男性不是很信任,尽量由你跟她沟通”,完全把和当事人沟通这件事推给了熊小时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啊。

生无可恋。

又累又饿,熊小时垂头丧气地往楼梯上迈,刚走了一步,头顶的门打开了。

已经卸了妆穿回睡衣的何阅靠着门框,懒散散却又帅气逼人地朝她打了个招呼:“哟,2号,有什么新收获吗?”

但熊小时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。

她丧到好像一张嘴,魂儿都要甩着尾巴呼悠悠地飘出去了。

何阅也不关门,就这么盯着她一步一步、一步一步、蜗牛爬一样地慢慢走上楼梯,然后在她背对着他开门的时候,拎住她的兜帽,把她拖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
熊小时的心却已经累到连挣扎的念头都产生不了了。

她呆滞地被他拎到沙发上坐下。

发呆………………

何阅把她拎进来了,却也不问她,自己挠着后背,在已经擦干净了的白板墙上贴上刘恬臻的照片。

接着,他拿起白板笔,扭头看向正对面的一台电脑:“她自首供述里说的撞人时间是几点来着?”

随着他话落,纯白的电脑屏幕上,突然浮现出一串硕大的数字:

【2017年5月11日02点47分】

熊小时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。

她忍不住,站起来,向着电脑靠近:“这是什么?”

何阅:“这是我自行研制的电脑机器人。”

他边在手机上敲着字,边面不改色地告诉熊小时:“他能和你智能对话。“

智能电脑机器人?

听起来好酷!!!

熊小时试探着凑到电脑前:“你好。”

何阅继续敲手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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