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(1 / 2)

很快,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走上台,用ppt开始讲解项目。

他首先花了大量的时间介绍的,就是林京的实验项目,不仅用听起来非常科学的各种数据来描绘出美好的研究前景,并且还提到了宋雪梅的案子,不断抬高这项实验的价值。

熊小时在听到宋雪梅名字的瞬间,就忍不住皱了下眉头。

她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了。

这种带有炒作性质的讲解,不像是在交流或科普,而像是在……

推销。

随着讲解员情绪的激昂,熊小时的困惑越来越重,终于,台上说出了他们的目的。

一句话,就让熊小时目瞪口呆。

他们的确是在推销。

他们卖的,是第一批进行这种人体药物试验的资格。而且价格,高的惊人。

纵使知道这场会议可能会有问题,但在真正听到事实的瞬间,熊小时还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赶紧压住帽檐才没有露出失态!

她垂下头,心跳如鼓。

这是还在实验阶段的新药,招募志愿者是一回事,但怎么能公开出售,而且还是这么离谱的高价?

这根本不符合规定,他们怎么敢?怎么敢这么大胆地公开在这种地方说出来?是想钱想疯了吗?!

她的心根本平复不下。

她觉得震惊,也觉得荒唐。

她看向四周。

你们都不觉得可笑吗?那可是连人体试验都没进行过的项目,怎么能……

周围的每一人,都十分专注地继续望着台上,眼神里充满了激动与渴望。

熊小时背后一紧,忽然明白了。

没有人觉得可笑,只有她。

因为只有她一个是局外人。

这个会议的内容,本来就和她无关,所以她能站得高高的,用法律和道理去思考。

方老师为什么会有这张入场牌?

因为他的妹妹,患了绝症。

这里的每一个人,都有亲人、朋友甚至自己,患有册子里提到的无法治愈的疾病。

而对于绝症患者和他们的亲友来说,即使是还在实验阶段的药,也是一颗救命的稻草。或者说,正因为是实验阶段的新药,才更加给了他们希望。

她仿佛都能听到他们的想法:维持现在的治疗,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治好,只能等死。可现在,这里有新药了,而且你看,这是多厉害的药啊,甚至为了争夺这个研究的成果,都引起了人命血案……

熊小时浑浑噩噩地坐了一会儿,大厅里不少人已经坐不住了。尤其在’生命科技’公司表示第一批实验名额有限以后,已经有人嘶喊着提出了要参与人体药物实验的请求。

熊小时思索了一下,立马也提出了要参与的请求。

他们直接给她送来了合同。

这是参与人体药物试验的志愿者需要签署的协议,没有任何问题。

还有一份是对实验内容都保密合同,也很规范,连她也挑不出任何毛病。

而且条款也中明确的注明了试验不能保证效果,也许作用微小或无效,甚至有恶化病情或引发其他病症出现的可能,根本就没有虚假地隐瞒。

可明明这些都写的很清楚了,她身边,还是有人马上去拿了钱、签了合同。

熊小时不能评判他们的做法。

如果是她的至亲身患绝症,在面对这样一个救命的机会时,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?她根本就说不出来。

人没有走到那一步,真的没有资格去评价别人。

但’生命科技’的做法,却让人不能容忍。

玩弄着绝症患者的绝望与希望,从他们的家庭身上吮骨食肉,非法谋取巨额金钱。偏偏还走着正规的招募志愿者的流程,只是在最开始、在没人知道的这样的场合,让他们用钱来交换拿到志愿者协议的资格。

这些钱算什么?

没有任何名目,必须使用现金,没有交易凭证。

多么庞大的不走账面的数额。

熊小时越想越觉得可怕。

她借口说还要考虑一下,把用钢笔拍摄好的合同还给工作人员。

然后按住帽子,起身离开。

在走出大厅的同时,熊小时和一个同样向外走的、打着电话的男人擦了肩。

男人眼角吊起,十分凶相。好在他没有时间留意她,还在低声对着电话快步走着:“……我正想跟你说林京的事……听不清,见面谈……“

林京?

熊小时眼神一闪。

她抿了抿嘴里充斥着的薄荷的味道,看他走上楼梯,她也踮起脚尖,悄悄跟了上去,然后看着他笔直走到了二楼的尽头,拐进角落,看不到了。

这层楼有好多客房,但现在走廊里没有人,很空旷。

熊小时屏住呼吸,一点点

终于听到了两个人低声谈话的声音。

是刚才那个吊眼角的男人:“……现在就把雪梅研究所的项目加上会不会太早了,谈了好几次,他们一直在犹豫……”

返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