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第10章10(1 / 2)

里间的卧室里,靠墙摆着一张漆金木雕拔步床。

在那床上,此刻盘腿坐着个青年,只随意穿一条及膝的短裤,上身不|着|寸|缕,身材极其壮硕,满身块垒分明的肌肉黑黝黝的,锃光瓦亮,肌肉上挂着细密的汗珠,周身时不时有细小的雷电闪烁。

那青年长相凶悍,一双浓黑的眉毛,眉心相连,眉尾斜插入鬓,小眼睛狭长上挑,唇角天然下垂,不怒自威。

青年看起来是入定了,双目紧闭,膝盖上横放着一根黄金棍,棍棒上也不时有细小的雷电闪烁着。

听到门口动静,青年缓缓睁开眼,上挑的倒三角眼瞥向灵泽,紧接着,眼睛危险地眯起来。

“啊,这位是雷震大师,乃是玉虚宫派遣过来为我们驱除邪祟的道长。”李老爷这时解释道。

听闻这个名号,灵泽倒是有些意外。

这就是传说中,玉虚宫云中子座下大弟子,雷震子?

那位云中子,灵泽曾经远远瞧见过,长得儒雅随和,没想到,教出来的弟子,竟是这样凶悍可怖的模样。

乍一看,灵泽还以为是哪个寺庙里走出来的的武僧呢。

不过话说回来,既然已经有玉虚宫的弟子在此坐镇,这位李老爷,竟然又来委托玄天宗的弟子前来帮忙,这多少有些不合规矩了。

感觉到灵泽目光中的询问,李老爷赧然笑着,“雷震大师,在我府上已经住了半月有余了,至今仍旧……”

他说到一半,床上打坐的雷震子的目光,似冰刀一般向他身上刺过来,吓得李老爷一个激灵,后面半句“一无所获”,便吞进肚里去。

灵泽明白了李老爷的意思,看来是嫌对方进展缓慢,所以私下里二次投放了自己的任务需求。

毕竟是家里出了邪祟,想要急着清除的心情,可以理解,可是如此一来,便让灵泽这个后来者有些尴尬了,他此刻出现在雷震子面前,多少带着点抢饭碗的意思。

想了想,灵泽走到床边,朝对方行了一礼:“在下玄天宗,内门,灵泽,久闻雷震道友大名,幸会。”

雷震子抬起眼皮,看了灵泽片刻,又瞥一眼灵泽身后站着的李老爷,最终只略微点点头,一言不发。

灵泽微微挑眉,心道,这样冷淡,是对他的敌意,还是单纯的性格高冷?

正想着,李老爷赶忙上前一步,虚揽着灵泽往外走,“灵泽小道友,可否先随我移步去西厢房,见一见贱内?”

待到走出东厢房,李老爷压低声音说:

“灵泽小道友,莫要见怪,那位雷震大师,一直是这般待人的,并非针对你。

“他在我这里待了这么久,我也只听他讲过两句话,一句‘好’,一句‘嗯’,其余时间,都是惜字如金的。”

说话间,李老爷已经领着灵泽进入西厢房。

厢房外间的塌上,此时坐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。

那女子松松绾着个发髻,不施粉黛,神色看起来有些疲累,但饶是如此,仍旧无法掩饰她惊为天人的长相。

看到他们走进来,女子立即从塌上起身,在仆妇的搀扶下,一手托着滚圆的腹部,一手撑着腰,行至李老爷和灵泽面前,垂着眼,作势要跪下行礼,

“老爷,道长。”

李老爷慌张上前将她扶起来,“地上冷硬,当心动了胎气。”

又转头向灵泽解释:“贱内已有七月身孕在身,前些日子又接连受到邪祟的惊扰,险些出现小产的征兆,实在不敢再有差池,怠慢了灵泽小道友。”

灵泽慌张摆手,请夫人和老爷尽管坐下便是,不要客气。

待到大家坐定了,管家吩咐下人上了茶水,李老爷这才叹息一声,开口:

“灵泽小道友,莫要怪我失了礼数,刚才在东厢房时,我就想将苦衷讲与你听了。

“不是我李某不懂规矩,一个任务多次投放,实在是迫不得已啊。

“贱内还有不足两月便要临盆,若是再不将这邪祟清除干净,我实在是……担心我夫人还有她腹中这孩子的安危。”

李老爷讲得声泪俱下,抬手拿袖口擦拭着眼角。

灵泽看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年轻的李夫人。

这位夫人的年纪,看起来比李家那位长子,也大不了多少……

“这邪祟,是何时出现的,分别在什么地方出现,都有哪些目击者,可否描述一下邪祟的具体样貌?”

李老爷一一作答:

“最早出现异常,是在五个月之前,那时候贱内刚查出喜脉,府中上下都沉浸在一派喜庆里,可是没想到……当晚,我夫人便说腹痛难耐,像是有什么重物压在她身上,令她喘不过气来。

“可我起来查看了几圈,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,如此过去两日,每日都是这样,一到后半夜,夫人便说她觉得有重物压在肚腹上,但无论我亲自查看,又或是叫下人过来检查,都一无所获。

“那时候夫人刚怀胎三月,正是胎气不稳的时候,我不敢疏忽,请了镇上最好的几家大夫出诊,可看来看去,无非就是说体虚夜惊盗汗,给开几副安神安胎的药,也就过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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