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第 3 章3（1 / 2）
严婉戎半天不见她们应声，干脆走上来找她们，还没到房间门口呢，大老远地就听见二孙女在讲她不知道的趣事，以为她们是在玩闹呢，特地在门口等一会才进去，免得大孙女觉得不好意思。
待她看清楚里面的形势，头顶的大墨镜直接惊掉了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呢？”严婉戎快步走到巫芩身边，仔细观察她身上的伤，不可思议，扭头冲站在一边冷着一张脸的大孙女皱眉问，“又在演戏？”
肖玖芥没能明白她的意思，刚才遥遥相对的奶奶骤然出现在眼前，直愣愣地盯着她，也不说话。
“傻了？两个姓肖的都给我去一边罚站去。”严婉戎啧了一声，怎么也得不到一声回应，逐渐失去耐心，对脸上冒着傻气的姐妹俩喝道。
奶奶的话是宗旨，命令一出，肖玖芥和无辜被牵连不敢有意见肖柠梵整齐地往墙边一站。
确认伤口是真的，不存在任何妆造痕迹，严婉戎神情严肃下来，昵了眼神游中的肖玖芥，拉着巫芩进屋里坐下，急忙掏手机打电话给家庭医生，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，当务之急还是把孙媳妇的伤处理好先。
电话打完之后，严婉戎才扭头看向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巫芩，脖上的印记看得她的心直滴血。
这算是半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啊，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呢，连她脱离原生家庭时都躲过了巫家的追杀，怎么在这种最不可能、最不应该受伤的时候，受了如此严重的伤。
照她的经验看，要是再勒得久一点，再狠一点，现在她们恐怕是等在抢救室的门口了。
“两个姓肖的没骨气，一个两个装哑巴，但是奶奶知道，芩芩是最好最勇敢的孩子了，告诉奶奶怎么回事，好吗？”严婉戎声音放得很柔，皮肤松弛的双手心疼地捧着巫芩通红的右手。
倏然感受到沉甸甸的关怀，巫芩眼眶一下红了，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似的，哽塞得很，但是好话听再多，仍是死死咬紧牙关，一点也没有松口的样子。
她要怎么说？
说肖玖芥的记忆倒退回了十六岁？而且还是倒退回了原书主角的十六岁。
神奇古怪的事情，除了肖玖芥会信，她要怎么说才能让奶奶她们也相信，何况肖玖芥的记忆中，她是杀害家人的罪魁祸首，若是奶奶她们选择相信，那也就势必会解释到那场大火，曾经的她对她们做过的那么过分的事情……她们全部都会知道。
那个时候……
该如何是好？巫芩觉得自己已经混乱了。
“奶奶……”
像罚站似的站在一边的肖家姐妹，规整的队列总算打散，肖玖芥说是喊，倒不如是轻轻呢喃了声，轻到听觉格外灵敏的严婉戎都没听着她在喊什么。
严婉戎瞅着缓慢靠近的肖玖芥，眼里满是愤懑，为孙媳妇鸣不平，“肖玖芥，你出什么毛病了？你自己看看！看看芩芩身上的伤，她是你妻子啊！辛辛苦苦为你怀着孩子啊！你怎么能下得去这个手的？”
平日里不是一副捧在手心怕摔了，藏在心里怕化了的样子么。
今天是怎么了？抽疯了？
肖玖芥压根听不见奶奶在说什么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奶奶一张一合的嘴巴，神色里皆是茫然，一步步走到奶奶的面前，凝视着眼前熟悉的面容，眨了眨眼，半晌后，再次用力眨了眨眼。
反复确认眼前景象的真实性。
她很害怕，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，表情丰富，能说会动的奶奶，又是她的幻想。
直到最后掐了自己一把，奶奶依然存在，肖玖芥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，神情染上些许的欣喜，这次不一样的，她的幻想中从来不会出现巫芩，更不会出现长大后的肖柠梵，还有这么时尚的奶奶……这不是她的幻觉，哪怕不知道眼前一切到底是什么，但是，不会幻觉就好。
活生生的，在她面前，她呼唤时会回应、她拥抱时能够感知到体温，只要不再是一个人，不管身处何处，不管巫芩有多可恶，她都可以接受。
她一定会改变曾经无能为力的局面，会带着家人远离巫芩这个恶魔。
“玖玖，你到底是怎么了？”严婉戎的恼怒消失在孙女的异常里，着急地扶上明显不对劲的孙女的手臂，微微抬头，拧着眉，眼里是浓重的担忧，“家庭医生很快到，等会你也做个检查。”
“奶奶，我没事啊。”肖玖芥摇摇头，轻轻应了声。
怎么奶奶和妹妹都在问她有没有事？出事的不是她们吗？肖玖芥觉得浑身精力充沛，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难受的地方。
没事才怪！
严婉戎叹了口气，拉着她的手坐下，忧虑地看了眼巫芩，又看了眼肖玖芥，最后视线落在巫芩的小腹上，眼看着家里要添一位新成员了，紧要关头发生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，真是……
“对了，妈妈呢？”
肖玖芥出声问道，忐忑地握紧奶奶的手，追问，“奶奶，妈妈呢？妈妈在哪里？”
自从成年之后，严婉戎就很少听肖玖芥嘴里喊出叠词的‘妈妈’，一般都是喊单个‘妈’的，据说是为了不显得那么地幼稚，要各方面都成熟起来，用更快的步伐弥补她和巫芩两岁的年龄差。
而眼下，声称不会再喊幼稚称呼的大孙女，依赖地抓着她的手，像个走失的孩子一样不安地呼唤着妈妈。
严婉戎想到一种可能，问，“玖玖，你现在几岁？”
“十六啊。”
肖玖芥应道，看奶奶愣了愣，片刻后反问，“在奶奶的认知里，我几岁？”
“……玖玖，你现在二十三岁了。”
二十三岁。
距离十六岁过去了七年，她为什么，会在被剜了腺体之后，来到这边？
是她希望见到家人，哪怕死掉也想回到家人身边的恳切愿望，被老天爷听见了吗？所以不公平的老天爷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偏心，把她带到这个世界？
不，老天爷没有那么仁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