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面子同里子皆可烧火11(1 / 2)

  哈月张了张嘴巴,想要流利回答,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,只是一句没什么特殊感情色彩的问候而已,可是哈月却突然意识到,自己回到绥城后太忙了,忙到已经很久没有确认过自己的生活状态了。

  上一次有人问候她的近况,还是她刚从蓟城的公司被“辞职”。

  那时候她每天都在出租屋内睡得浑浑噩噩,对外贸易停摆,以她的资历也没能逃过失业窗口,不想自降身价打零工,但又没有更好的平台。

  创业还只是一个不敢实施的雏形。

  深夜 emo 多发于无事可做,她不用工作,也不必出门,连续一个月都宅在家里,朋友圈到处都是关于生活的恐慌消息,消费欲跳崖衰减,总是有不想活下去的冲动,更别提买菜做饭,人在情绪不佳时对健康生活完全没有兴致。

  唯一的乐趣是醒来吃外卖,一天清醒的时间不超过十小时,全天只吃一次饭,一次性点上三五家,举着油口重腻的食物对着手机上的短视频目光呆滞地咀嚼。

  短视频的屏幕内外是两个世界,软件内,大概是有背景音乐的加持,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打了鸡血般亢奋。

  等到机械性吞咽完所有的食物,迟钝的头脑才开始抱有罪恶感,立刻脱掉睡衣裤,哈月会站在贴在墙壁上的穿衣镜前审视自己的胳膊和大腿,并发誓明天会忌口,直到醒来后再次破戒。

  那时候是真的很寂寞,打工人厌恶工作是常态,但没想到社畜失去工作竟然意味着和世界切断了所有联系。

  没有了那份不好不坏的工作,她这个外地人在蓟城的出租屋内,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
  网上的毒鸡汤会告诉处于大城市奋斗中的年轻人,房子是租来的,可是生活不是,但真正等到房东大摇大摆地走进自己的不动产内检查房内状况,特殊时期业主群内物业连同业主针对租客百般苛刻时,哈月深刻地感觉到,她在蓟城的生活不仅是租来的,就连自尊心和归属感也是一样。

  所以当前任同事突然打电话给她,询问她最近生活怎么样时,她像是抓住了留在蓟城的救命稻草。

  她不是没人关心的家伙,她还会被人记起,她还是个对社会有用的人。

  那天下午她终于出门了,穿上她最贵的一双红底高跟鞋,盛装打扮,花了整整一个小时贴了单簇睫毛,做了两个小时的自助美甲,还背上了贷款 6 个月买下来的香奈儿高级工坊晚宴包,不仅是为了与不怎么熟识的女同事吃个便饭,还有她真的很需要再和这个冰冷的城市产生联系。

  城市中的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生活,哈月的面具就是从头发丝到指甲盖的精致。

  但她没得到想象中的关怀,女同事约她见面的原因其实是为了请她吃酒席,末了等到哈月付掉了餐费,女同事还没忘记用牙签扣着牙缝告诉她,其实他们的老板当初并没有破产倒闭,他狡兔三窟手下还有不少产业,解散公司时他约谈了每一个下属,但卖惨哭穷的手段只打动了哈月这一个笨蛋,剩下的同事们都靠自己的本事拿到了理所应当的赔偿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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