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四章 牵拉74(2 / 2)

宛如宝器音叉的和鸣荡弦声掀萍而起,银白的钢叉摇铃一声飞出,围绕着林枫在空中不断盘旋飞舞,每次共鸣,林枫的身体就凝实一分,直到最后的尾音断续,林枫才缓缓从这困境中脱离

吕徵刚想上前查看情况,但是天行月就将他拦了下来

天行月凌厉的目光紧紧看着林枫的身体,很快,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惊悚无比的东西

虽然隔着制服看不出躯体的异常,但是,林枫的脖颈以及下颚全部爬满了深色的经络和腐泡,奥伽已经被感染腐化了

林枫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,不过对此他并没有什么反应,就宛如只是普通的磕碰一样

林枫平静的望着面前的天之国众和自己的下属,就如同跟以往任何事变发生时一样,他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裸漏惊慌

“差不多就要继续向上了”

吕徵抢先一步拦在了他的前面,“不如说说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还有你身上被感染的情况”

“这种程度对于我来说只是皮毛伤,比起这些,不如看看这史司府最上方究竟是什么,天之国的民众需要一个鲜热的答案,你们的当务之急不也是这个么”

这家伙……

吕徵明白奥伽说的是什么道理,即便两国的舆论都在讴歌联盟的昌荣,但上层的成员不过是有着各自的利益,各取所需罢了,元初帝国是这样的,天之国也是,如果这种表面的东西维持不下去,底层的人很快就会质疑,将来一系列的处理也会难以摆出牌面

现在,林枫身边的高层干部都已经去追逐联邦特务去了,他这样做就是要让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

十一楼

十一楼并不是日常办公的区域,这里更像是一个礼堂,用来会议和仪式

咚————

锣鼓声从四周蔓延,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瞬间让众人警惕起来

“这里是你们的宗教场合么”

林枫环顾四周,各式的神像和香火法器井井有条,一块块席垫坐落在地上,昏暗中散发着焦糊的气味

吕徵没有回应,但是天行月缓缓开口道:

“是右堂,你们西方人或许不了解,就是祈求福祉,与神通灵的地方”

话音刚落,锣鼓声再次响起

只不过,这一次的声音更加轰动

突然无比威严的吟诵声激发出来,就如同地震海啸一般,众人一时间难以平衡

嘶嘶

一个形似蜘蛛的怪物从顶上落了下来,众人看清楚它的模样

“徐琣!”

李诚踏了几步,待天行月长老口念清心咒后,一个瞬步飞了出去

见状,丁尼格非也手握铜钱宝剑奔去

如此鲁莽……

奥伽刚迈出一步,就感觉腰胯僵硬无比,有碎片落下

已经蔓延到这个地方了么,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

纯白的双翼展开,林枫决定直接朝顶楼飞去

“徐琣!天国之祸,你罪当三分!”

古铜色的长刀在李诚手中握持,就在空中,这刀就定住不动,随即李诚身躯轮转,宝刀猛地飞弹,激起漫天沙舞

“辟邪刀法·立倚”

咯咯咯咯————

在地面爬行的徐琣发出瘆人的笑声,突然跳起爬到了李诚的刀上

“不好!”

丁尼格非飞速扔出铜钱剑,顺带三张红色符篆围绕着铜剑飞舞,一股股血色的流光朝着那方飞去

“这是……”

天行月眉头紧锁,这招式,可是天之国绝禁之术

两年前

“爸,真的很灵的,一般人都找不到这个法师的,我好不容易才约到,到时候你可好好说话啊”

李圆笑嘻嘻地挽着父亲李诚的胳膊,这次父女二人特意去找法师,问道祈福

李诚脸上百般无奈,他根本不信一般人能有这种本事,就算是天上的大能,也要借助法器占卜,这次大概率也是要和城管联合打击招摇撞骗了

天安城——城东郊

李诚心里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结

自己的二儿子当年赌气去联邦研学,一去就是七八年,这么多年了也毫无音讯,自己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

还有自己的大儿子,整天不学无术,捯饬机关算数,整日不出房门,自己生怕他发臭了都没人知道

都怪李免这个倒霉玩意儿,小时候总拉着弟弟李问琢磨歪门邪道,学是不上的,朋友是不交的,死脑筋一根筋不知道遗传谁的

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不成器,李诚连连叹了几口大气

国难当头,李家作为大家正是为国效力的时候,吕家先祖对李家有恩,自己的妹妹就是先王后,自己两个儿子都不能为国效力,还不如李园一个女郎,真是给祖上蒙羞,这么对得起皇恩,怎么跪得起祖训

“爸,前面就是了”

李诚抬头望去,不知何时自己就走入了这荒巷当中,道路尽头,敞开门的是一间小院

“法师!法师!我们来了!”

李圆的话音刚落,一个矫健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门口

“两位请入”

总觉得这位法师怎么那么眼熟?尤其是那个面具

“您是丁尼格非阁下?”

李诚惊喜地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男子,当初总能看到丁尼格非在七星鬼才王尘身边,在抵御张骔那天也看到了他的身影

看到李诚的表现,丁尼格非并没有表现得意外,只是将两人迎到了室内

“请喝茶”

李诚接过,缓缓闻了闻

“好茶,是今年的新茶”

温润的茶汤流入咽喉,李诚瞬间被这芬芳四溢的茶香所折服

“嗯,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了,当年陛下给我的那包,或许和这剂有得一比”

“二位今日前来,有何贵干呢”

祈福这种事情,李诚并不感冒,他相信一切皆有天定,逆天改命,他向来敬畏传统,但是如果能知晓自己两个孩子的命数是否安稳,那他一定不惜代价

听完李诚的话,丁尼格非点了点头

“在你心中,你是怎么看你的两个儿子,你对待他们又如何?”

听闻李诚有些发懵,这些事情和占卜真的有关系吗?不过他还是仔细回答起来

“我小的时候,父亲就去世了,所以我其实不太知道该如何教小孩,我只知道他们要学习,要效忠家和国,我忙于公务,所以一切抚养都是他们的母亲来做,但只要我有空闲,我就去陪他们,但也只是吃饭和出游之类的,我希望他们好好学习,一开始他们也的确是这样的,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学不进了,我当时就很生气,我真的很想打他们一顿,我年轻是很浮躁的人,大概是家里的一切都在我身上,但我从没有打过他们,我和妻子吵架,被教书先生指责,有时候我就想,他们或许真不是学习那块料,可是不学习他们还能干什么呢?两个孩子瘦瘦弱弱的也不能跟我进军营,我常常骗自己,以后找点关系给他们送到哪个地方当个官,可是,这样真的对得起皇帝,对得起我的父亲母亲吗,后来我和他们两个的关系就越来越不好了,我总在和李免吵架,李问和园园就在旁边哭,我不知道为什么李免会变成这样,他以前明明是很听话的孩子,是他的母亲太溺爱他了么?他对我变得很暴躁,那个样子就像我曾今杀红眼的样子,有几次我们就要打起来,他拿着刀对着我,又对着自己,他的母亲在旁边哭着劝他,我看着他,就觉得愤怒和可怕,为什么,为什么我的孩子会变成这个样子?待他们长大一些,李问就因为赌气去联邦,他很愤世嫉俗,我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,结果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踪影,李免也因此变得沉默寡言,我看着他李免,他长得真的很像我,但是他和我也变得陌生起来,他成年以后,就仿佛变了一个人,就像那种很圆滑的人,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即便现在我总是在挖苦他,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够独立起来,成为一个男人,他也只是冲着我笑说着那些无所谓的话,我或许真的错了吧,让自己的孩子变成那样,可我现在心里都是他们,就像是他们刚出生时一样”

“所以,你觉得是什么导致了这种状况呢?”

李诚想了想,说道:

“是我不懂如何教育孩子”

“错,你根本没有教育孩子”

铜钱面具下,那张脸已变得模糊抽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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