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第14章26(1 / 1)

 赵齐揉着她的长发,却也不问,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打趣:“小丫头长大有心事了?” 感觉怀里的人吸鼻子,又兔儿似的一团在他胸口轻蹭摇头,不由哑然失笑:“多大的人,怎么还是常常哭鼻子。” “呜呜…”他不说这话还好,许卿娆一听越发觉得心里又是愧疚又是不舍,眼泪反倒汪汪地似断了线的珠子,抽抽噎噎哭得愈发厉害。 紧紧揽着他的腰不松手,终于将最担心的事说出来:“我…我若是哪天骗了璟淮哥哥…你不准与我置气!不准不理我!” “好,都依你。”赵齐侧头一看,眼眶儿、鼻尖、腮边都是粉红粉红的,这下倒真像只兔子了。 以为她是害怕前途渺茫,一语双关:“阿娆若是不想去…便留在璟淮哥哥身边…” 其实淮南王府的事…倒也不是一定要她亲自回去,只是若他遣暗卫去做,免不得周折了些,来日她的身份少不得被人诟病不名正言顺。 许卿娆并没听出他话里的破绽,探出头来借着他已经被哭花得不成样子的衣襟擦了擦眼泪,还要欲盖弥彰地嘴硬辩解:“我…我只是…是被前几日的水匪吓到了,并不是为了别的。” “阿娆若是再哭下去,九江府的百姓又要去赶潮了…”赵齐佯作未觉,弯腰替她将泪珠抹干,又从袖中拿出一块成色极其普通的翠玉令牌。 顺着她的话…信口胡诌:“我从前给阿娆的那块牌子想是被好生收起来了,这是我的私令,天底下只这一块。” “我…”提起牌子,许卿娆瘪嘴眼眶子又发热起来,心里更是愧疚得无以复加。 却不能说…当年她亲娘遇刺的事,与殷家脱不了干系!偏殷国公府又是璟淮哥哥的母族… “阿娆在…下次再遇了难事,便将这牌子送去任何一处四海钱庄。”赵齐见她又要哭,心里一软,险些说漏了嘴… 时移势易,淮南王府虽有沈居和世子在,可殷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…未雨绸缪叮嘱着,又亲手将令牌挂在她腰上:“钱庄的人看到了它,会去帮你的。” “殿下,人都布置好了,可以出发了。”霍封在外禀报。 “阿娆换下这身绫罗,一刻钟后,我在院外等着你。”赵齐的衣襟更是被她哭花了一片,少不得也要去换身干净衣裳。 千里之外,淮南王世子沈朗泽得了猫儿传回来的消息面露喜色,便匆匆往书房去…兄妹二人皆是随了先王妃的好样貌,面如冠玉,是一等一的出色人物。 “父亲,娆儿来信了。”沈朗泽以为沈居忙着,隔着门回报。 “快进来说话!”门从里面打开,却是殷容笑容满面招呼着他进去。 “姨娘既然在与父亲议事,朗泽晚些再来。”沈朗泽下意识地回避,不愿将娆儿回来的细节说与她。 “我哪有什么正事!还是娆儿的事重要!几时回来?是行水路还是陆路?咱们家也好在路上的驿站都打点好!” 殷容看着倒是个舒阔练达的,半点没将沈朗泽的避讳放在心上,满眼地期待,简直周到妥帖极了! 面对沈朗泽的沉默,滔滔不绝顿住…眉心忽然一拧,脸上挂了几分落寞:“事关重大,朗泽小心些也是对的…毕竟我不是娆儿的亲娘…” “都是一家人!说什么这些有的没的!”沈居穿上外袍出来,正好将殷容的话听进耳朵里,出言维护。 王妃走后,殷容这些年任劳任怨打理着王府,既体谅着他对亡妻的悼念从不言及在名分上取而代之,又对沈朗泽视如己出。 他父子二人多年里瞒着她娆儿尚且活着的事,直到前些日子才据实相告,殷容听了连句埋怨也无,连日里张罗着替娆儿收拾院子闺房,事无巨细一一过问。 拍了拍她后背以作安抚,招呼儿子:“朗泽!你进来,回信说了什么?” “娆儿…”沈朗泽欲将信纸折起来,却被殷氏手快抽走放在了桌上。 沈居年方四十,丝毫不见暮气,英武沉稳很有儒将风度。展信读过,大喜:“好!好!这法子既不连累许家,又能恢复她的郡主身份!不愧是我的女儿!” 许卿娆五岁时,他接到许知足送来的消息和王妃遗物,才知道女儿尚且活着…为了她的名分,不得不对外只、宣称郡主已找到,只是身子不好的缘故,才不见外客。 迟迟未将人接回来,一则是因为娆儿与徐家情厚,不愿离开,又恐殷容不能待之如己出,让孩子受了委屈。 其次…当年南楚送和亲公主与大燕修盟重好,淮南王府有鸟尽弓藏的隐忧,愈受皇上忌惮。近年大燕新王登基,南境战事又起,淮南王府的危机方才暂解。 “只是…娆儿这信中提到要王爷交了兵权?”殷容心里一紧。 “还是个孩子!她哪里懂得这些!”沈居不以为意,满心皆是女儿要回来的欢喜。 与殷容张罗着:“你知道女儿家的心思,娆儿回来的一应吃穿用度,你尽从本王私库取!都要最好的!还有…先王妃的嫁妆!你也打理出来给娆儿!” “王爷放心,妾身都打点好了,郡主回来就住朝云阁,上房既宽敞、采光又好,特意让荔儿来帮她妹妹准备!”殷容半点不情愿也无,处处周全。 沈荔,殷容与沈居的长女,只比沈朗泽小了半岁。 出了书房,殷容又特地交代管家,将她陪嫁里一直没舍得用的两匹月影纱拿出来,扯上几尺给郡主做帐子。 进了自己的院子,将人都遣去朝云阁帮忙张罗着…与满脸不喜的女儿叮嘱道:“郡主要回来,你父亲正盼着,可不许扫他的兴!” “本来我才是家里唯一的女儿!是不是郡主也没什么!”沈荔长得像殷容,皓齿蛾眉更与宫里的贵妃有些连相。 心里不痛快,更是担心日后淮南王府在外的风头都被她一人占去。“可她一回来,便显出嫡庶高低来!” “小门小户养出来的野丫头罢了,好吃好喝供着哄王爷高兴就罢了,掀不起什么风浪。”殷容想起许卿娆竟然让王爷将兵权交给东宫,嗤笑其愚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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