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一章 来自民国的信2(1 / 1)

 王飞虎先是将“制式装备”的货底子装了满满两个二十尺大箱子,然后淘来的那些旧货,废了二十多天的功夫,硬是整了五个箱子,场面真令人震撼,所有的街坊邻居都好奇,这个冤大头没事儿收这么多破烂,两年之间竟然收了这么多!而且这孙子把东西都藏哪里了?折腾出这么大动静。王飞虎早就习惯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了,为了防止丢了“宝贝”,他干脆开辟了一个集装箱为临时住所,白天看店,晚上住集装箱。这货还是个自诩的“美食家”,为了保证夜宵口味的地道和充分,硬是搞了一个集装箱的军用压缩饼干、桶装水、少量的大米,还有从菜市场捡回来不要钱的陈芝麻烂谷子,没办法,谁让王老板热爱收集呢?碰巧隔壁粮店看到王老板这些个集装箱防盗效果好,不受潮,最关键的租金还很低,为了多囤点儿货,也把积压了很久的粮食、挂面什么的找了两个箱子存上,谁让冷库费用高呢?同时相中这些冷藏柜(没错,就是冷藏柜)的还有超市老板,在和王飞虎谈好价钱后,全都入驻了。这下废旧工厂院子除了原来的十来个普通箱,剩下的三十来个全是冷藏箱。当时王飞虎还以为这玩意儿纯属费电没啥用的货,还真抵了大用途。

 算了算电费和目前的日常收入,王飞虎把心一横,还是干仓储有钱途啊!索性店铺直接搬到了工厂,在面对观众的几个集装箱上挂牌——“飞虎军品”,和工厂老板谈好租金后,就这么继续干了。所以一到傍晚,除了住人的集装箱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外,其余的箱子整整齐齐的垒起来,像是一层层棺材,也就那个傻小子敢住。日子平淡无奇,在王飞虎继续怨天尤人,继续扩充物流货站资源的两个月后,出现了一件令他今生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和意料的事——和往常一样,王飞虎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是星期几,早上起床后,来到即为空旷的院子边,用美国工兵铲三下五除二挖了两个单兵无烟灶,一个烧水,一个加上烤肉炉。一边忙活一边嘴里还不闲着,“特么的美国大兵这些行头,哪是去打仗啊,这不户外烧烤正好嘛”,没错,王飞虎最喜欢的就每个月是活不忙的几天里,早上起来搞点儿烧烤。啤酒是别人寄存的,少了几瓶没人知道,只是喝完了王飞虎总是放上等值的钱,因为他认为偷就没意思了。肉就更随意了,除了自己收集的“早市破烂”外,比较好的肉也屯了不少。正在王飞虎忙里忙外搞烧烤时,他发现,盐不够用了。吃过烧烤的人都知道,什么味道没有可以,盐可坚决不能缺。王飞虎飞快的跑回集装箱房子,然后在所谓的“厨房专区”里翻腾起来。集装箱房子虽然冬冷夏热,但是存储空间真的不是一般的好,除了开辟宿舍之外,什么厨房、浴室应有尽有。王飞虎风风火火跑进厨房后,硬是没翻出盐来。正在他到处乱拽的空档,一个年头看上去极为有年头的皮箱“咣当”一声掉在了地上,存放的时间不短了,随着皮箱的落地,四周弥漫起了阵阵迷雾般的灰尘。“哈——欠——”,王飞虎暗道一声倒霉,这还没吃上烤肉呢,先吃上灰了。他拍了拍皮箱上的老灰,定睛一看,这的确是自己收的东西,当初两个贼眉鼠眼的倒爷,半夜摸到店里,也许知道这小子冤大头,说什么也要王飞虎收了他们的保真绝版高档老衣柜。那天王飞虎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,迷迷糊糊的就付了钱,然后第二天清醒后看着这套“保真”的老家具,的确,那两个倒爷没骗人,是民国的真东西,但是和高档差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儿了,这特么的就是民国最最普通的老式家具,还是那种上世纪三十年代仍在路边都没人拣的货色,也不知道这俩倒爷是在哪里淘来的。一怒之下,王飞虎将其大卸八块,这是他很少干的事,因为这都是钱啊,整整三万块,能不激动吗?拆了整个衣柜之后,似乎是一个暗格似得铁皮匣子,可能原来储存的地方昏暗潮湿,再加上年月久远,这个铁皮匣子表皮生满了铁锈。随后,为了泄愤,王飞虎飞了九牛二虎之力,什么电钻、锤头、斧子,能用的招数都用了,愣是没打开这个满是铁锈的破箱子,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。

 最后王老板将其拉到了外面的机械加工厂,用铣床花了两天功夫才破坏式的拆除。又是两千大元进去了,王飞虎在打开之后,发现里面有一个只存在于抗战神剧中的老式皮包,其余一无所有。王飞虎彻底蒙圈了,他在小工厂里悻悻的收起皮包,认作倒霉,也没有拆开欲望,直接顺手仍在厨房里。这次要不是这么着急的找盐,也许早就忘了。

 王飞虎今天兴致颇高,随便找块抹布,胡乱抹了两把,夹着皮包,连盐都不找就出去惬意的享受烤肉和啤酒了。早上喝酒,其实对身体很不好,但是对于养成了借酒浇愁习惯的王飞虎而言,这都不是事儿。正品高仿的烤肉炉的确是好东西,王飞虎一边骂着资本主义少爷兵的待遇,一边尽情的撸着串,一边惬意的往嘴里灌着啤酒,然后一边的慢慢的打开了这个老式皮包。

 “这特么的什么玩意儿?”翻遍整个皮包,只掉出来一封年深日久的信封,和一个不起眼类似充电宝大小的黑盒子。凭着这几年的倒爷生涯,王飞虎认定这封信是正宗民国货无疑,但是这个信封有些残破,似乎是受了火药灼烧,而黑盒子完好无损,这让王飞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但是凭着嗅觉,这封信似乎来自那个令人热血燃烧的年代,穿越无数枪林弹雨飘到王飞虎手里一样。王飞虎有这样一种直觉,这封信,肯定来自抗战战场!盒子则无从看起,似乎找不到一种材质描述。伴随着激动的粗重喘气声,王飞虎的双手颤抖着,随后一手拿起啤酒瓶猛灌,另一只手慌乱的拿起肉串,尝试着把烤肉塞进嘴里,可是越激动,就越失了准头,钳子戳来戳去,竟然戳到了自己手上。“哎呀我的妈哎!~”王飞虎这一下用力太猛,直接把铁钎子扎进了拿信的左手上,鲜血一下子窜了出来。但是王飞虎没注意这些细节,信的第一行就彻底的吸引了他,征服了他——“剑非吾弟,兄今转战东北,战况不利,已有月余……然倭寇汹汹来势,显是有备而来,兵锋所指,非吾奉系孤军之力可当……”,从这里,王飞虎似乎看出了点儿什么,然而又什么也抓不到,但从这仅仅寥寥数笔,迅速勾勒出了那个时代,那个氛围,让王飞虎精神大振。这封信,细看来毛笔字体苍劲有利,笔锋犀利而又果决,可以看出写信之人定有军旅背景,而且这种文风毫不做作,隐隐出现了金戈铁马之声,看得王飞虎是大呼过瘾。他迫不及待的往下翻去,浮现在他脑海里的,是战场上阵阵的炮声,还有先辈们不屈不挠的精神——信的内容因为烧损,残缺不全,但是仍然可见几行文字“剑非吾弟,凡人相处,定当使得大体,明了其心志,吾观赤党之徒,不乏雄才大略者,现截取以通解——‘在追击时,要跑步追,快步追,走不动的扶着拐棍追,就是爬、滚,也要往前追,只有抓住敌人,才能吃掉敌人。好的战斗作风要靠平时养成,要靠实际锻炼,要在紧张、残酷的战斗中才能锻炼出来。不敢打硬仗、恶仗的部队,让他打几次就打出来了’,吾弟,观之如何?所以但凡遇到赤党分子,尽量还是以包容、友好之态度,以示民族大义,吾……”

 这种文风让王飞虎如获至宝,除了看不清的内容外,心中引用的这段话仿佛在那里看过,哪里呢?王飞虎陷入了沉思。在他没有注意的间歇,手心中的鲜血,慢慢的滴在了地上的黑盒子上,每滴一滴,都被黑盒子缓缓吸收,以至于王飞虎根本没发现自己左右被钎子扎的这么严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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