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慌不忙_分节阅读_第19节(1 / 2)

  夏清清调了调输液滴速,似是不经意地问:“小姐姐,你是向书记的女朋友吗?”

  方嘉嘉抬眼看了看她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是。”

  “你要看电视吗?”夏清清怕她坐着无聊,打开了挂在输液室墙上的电视机,“我就在对面配药室,有什么需要的你叫我。”

  “好的,谢谢。”

  屏幕上的这出历史剧又播完了一集,开始播放片尾曲。方嘉嘉都已经忘了,上一次完整地从片头曲看到片尾曲的那集电视剧的剧名是什么了。

  网络平台上掐头去尾的电视剧看多了,乍然听到片尾曲,竟觉得十分陌生。

  她木然地仰望着滚动的字幕,到了编剧那一栏,看到“叶朗”那两个字和其他三个名字一起从电视屏幕的最下方缓缓升起时,她微微怔了一瞬。

  那个名字很快就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。

  方嘉嘉的目光却似乎穿透了那块屏幕,延伸到某个不知名的远方,看到了那间灵感和咖啡因肆溢的工作室。

  坐在电脑前创作剧本的叶朗,安静,专注,输入,删除。他的脑子里似乎储存着无边的故事,手指间快速地流泻出生动的文字。

  聒噪的广告画面飞入屏幕的那一刻,切断了她突如其来的遐想。

  方嘉嘉垂眼凝看自己鞋上的泥,脑子里猛地就蹦出了一个成语:云泥之别。

  那种因为电视屏幕里的“叶朗”勾扯出的慌张情绪在内心极速蔓延。她意识到,不只是叶朗,178 青年合作社里的每个人,都让她自惭形秽。

  他们不用刻意炫耀,也不用自我标榜。那些用心书写的经历,它自己会闪闪发光。

  在她力不从心地应对工作和生活的时候,他们带着充沛的活力和能量,认真地思解着生活的难题和人生的意义。

  沮丧汹涌。那种令人胸闷的酸涩从心底直冲到眼角,本来就像是长满了雪花点的水泥地面也变得越来越模糊。

  两行惭愧的热泪从眼角滚落时,她的脚边忽然飘入了一片长着笑脸的云。

  方嘉嘉快速地眨了眨眼,是一双鹅黄色的毛绒包跟拖鞋,圆乎乎的鞋子两侧缀着两朵可爱的云,带着腮红和笑脸。

  向峻宇拎着纸袋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,又给她递上了一双橙色的长袜。他坐下来侧头看了看她,才发现她好像哭了。

  方嘉嘉难为情地用手背匆匆抹了抹脸上的泪,抬眼向对面那个表情严肃的人投去一瞥,又看了看毛绒拖鞋上那片白白胖胖的云,破涕为笑。

  正气凛然的向峻宇和这么可爱的拖鞋,实在是太不搭了。

  见她又哭又笑的,他轻轻挑了挑眉,“村里的超市挑不出什么好看的。”

  “谢谢。”方嘉嘉从兜里掏出手机,吸了吸鼻子,低声问:“多少钱?”

  向峻宇只想知道她这二十多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,“哭什么?”

  方嘉嘉抬起脚,右手臂上插着输液的针头,她只能用左手脱掉了脚上的袜子和鞋子,嘟囔道:“觉得自己很丢人。”

  他眸光里流露出明显的疑惑。是漆树过敏丢人?被鹅追咬丢人?还是鞋子跑掉了丢人?

  向峻宇颇感不解地将视线投向输液室里唯一还在发出声响的电视机,又侧头看了她一眼,见她穿新袜子的时候一只手弄得怪费劲。

  犹豫了一会儿,他直接高低式蹲到她面前,从她手里扯回那双袜子,迅速给她的右脚套了上去。

  那只袜子仿佛有什么奇怪的冻结魔法,方嘉嘉觉得自己整条右腿都僵了。

  尴尬的沉默在他们之间流动,她应激式地把光着的左脚藏贴到右腿的小腿后,视线小心翼翼地从右脚上的那片橙色往上挪,撞上两耳灼红的向峻宇那满眼的无奈。

  她的睫毛猛地颤了颤,支支吾吾地说:“我自己穿。”

  话音刚落,她的脚腕就感受到了来自那个男人的强大腕力,另一只袜子也被利落地套了进去。

  方嘉嘉僵坐在那里,不知道怎么应对他这种猝不及防的好意,也给不出什么礼貌恰当的回应。

  穿好袜子,向峻宇蹲在她跟前沉默了两秒。他把她脱下了的袜子和鞋子放进了手边的纸袋里,拎着纸袋走了出去,放进车里。

  重新获得呼吸自由的方嘉嘉拿出手机,祈祷着它能带着自己从尴尬的心境里逃离出来。

  她点开了那个常用的绘图 App,仿佛是右手的肌肉记忆拉扯着她不自觉地就绘出了一片叶子。迅速擦除,又用食指的指腹漫不经心地勾画出一棵树。

  微信弹出了新消息提示。

  ————178 青年合作社(9)————

  陈竹编:方嘉嘉,我加你微信了,好友申请麻烦通过一下。@□++

第21章 .精准直击,还是旁敲侧击

  方嘉嘉不太懂这些男人的思路,加了他微信,结果又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来。

  她没能给出那个陈新想要的答案。甚至能听出他沉默的呼吸声里,涌动着失望的潮水。

 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茫然地握着电话。送不出安慰,也给不出建议。

  “我想不通,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高为峰。”

  陈新话里的憋屈和委屈听得方嘉嘉不知所措,她没觉得他们已经熟络到了可以聊这种心里话的程度。但是什么都不说又显得很没礼貌。

  “姐姐说——”方嘉嘉只能把向宁的那些话转述一遍。

  “她说你是个很好的人,你还年轻,以后会遇到更适合你的另一半。”说完,她感觉听筒那边的人呼吸窒了一瞬。

  陈新靠着自家吊脚楼的廊柱,神色枯萎地望着冬日的鱼塘与田野,话里话外都透着些萎靡,没什么生气。

  “她什么意思啊?是觉得年龄不合适吗?我也没比她小几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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