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祭祀32(1 / 2)

我们顺着滴下来的血迹往前,渐渐深入了丛林,一开始血迹滴在地上还很明显,到后面就很不好辨认了,我们的速度渐渐慢下来,需要所有人呈一个扇形去搜索才能发现滴在叶子上的血迹。

到后面,血迹在一个地方汇聚,变成了一小滩,我们检查了四周,没有什么异样,我猜应该是那些土著也在辨认方向,现在我已经分不清要怎么走能回去了。

钟鱼随便拿了件外套穿着,乔司南非常注意保护何罗鱼和伍四,他们两个被我们围在中间,何罗鱼一直紧紧拽着医疗箱的带子,不时推一下眼镜,他和伍四现在非常紧张。

我们顺着血迹追踪,最后来到了一个洞前面,这个洞和瀑布的那个洞很像,我们还没有靠近,就已经看见洞口有火光在闪烁了。

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,趴在洞口看着下面,下面非常热闹,挤满了人,每个人都举着火把,高举着手,在他们中间围了一个祭台,祭台大概有半人高,祭台中间是一个塔,有四层,每一层塔的四个飞檐上都挂着一个铃铛,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,在火光下非常好看,流光溢彩的。

我看得有点愣住了,那一个个铃铛就好像宝石一样,表面似乎真的有彩光在流动,而且那个彩光还有往外溢的感觉,衬的铃铛四周的空气都在发光。

所有人都没有说话,都在看着下面,也许有人在找下去的路,但是我的眼睛里只有铃铛,居然产生一种下去摘一个下来带走的冲动。

下面的人围成圈把祭台围在中间,举着火把不知道在跳什么舞,手舞足蹈的,但是看不出一点规律,而且每个人都不一样,好像就是随心动着,火把上的松油化掉滴下来也没人躲,所有人都在忘我地跳舞,脸上全是大笑的表情,笑得非常夸张,就好像要把嘴角笑裂开一样。

紧接着,所有人突然就停住了,铃铛开始响,可是下面没有风在吹,也没有人动铃铛,铃铛就是突然响了。铃铛的声音不似我想的那样清脆,而是非常沉闷,但是有一种直击心灵的感觉,而且没有延长音。

铃铛响了两声,然后所有人就猛地回了头,看着后面的某个人,那个人突然开始抽搐,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,笑得非常大声,就跟彩票中了五百万一样,然后他身边就有人递给他一个木质的面具,面具非常大,有四张脸拼起来那么大,那个人接过,我明明没有看见有什么绳子或者是什么东西能把面具固定在他脸上,但是那张面具非常稳地戴在了他脸上。

接着,这个人就脚步沉稳地走向了那座塔,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他走路的样子,我忽然就想到了亚拉雪山的那些方士,他们的白骨幻化成肉体一步步朝我们走来的时候也是这样,仿佛他们每一步下去就是一个世界。

我还在想着,那个人应该不会突然燃起蓝绿色的火焰,我看见钟鱼看向了我,估计也是想问,但是那个人突然就自燃了,我一下愣住了,如果说那些白骨燃烧我还能接受,但是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就自燃了?而且这个火焰的颜色是如此奇怪。

那个烧起来的人还是一步一步朝塔走去,奇怪的是,他经过的地方没有一个人避开他,那些火焰似乎没有伤害到周围的人——或者是说,那些人即使被伤害到了也没有躲——他一边走,一边还伸出了手,两只手在空中舞动着,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,我看起来觉得特别怪异,就好像他的身体被操控了一样。

塔的门突然开了,是往外的,紧接着里面就走出来了一队人马,这些人穿着暗红色的衣服,看起来很像古时候的喜服,那些人都非常高,至少有两米,所有人都戴了高耸的帽子,帽子的两边有帽翅,是弯着向下的,帽翅都很长,帽子本就高,这么看起来非常怪异,就好像一只手抓着他们的脑袋一样。

这队人马左右各三个,钟鱼在边上压低声音问我:“里面能站这么多人?”

“也许不是人。”我也压低声音说。塔的占地面积并不大,要是里面能有六个这么高的人,就只能重叠着站,估计是个正常人也做不出来那样的动作。

那六个人出来以后就做着拱手礼站在两边,把塔的门留了出来,那个烧起来的人居然还没变成灰烬,他径直走了进去,在他踏进去的那一瞬间,所有的铃铛都开始响了起来,每只铃铛的声音各不相同,混合在一起响很像是什么曲子,但是这曲子听起来莫名的悲伤,我居然产生一种流泪的冲动,明明只有铃铛在响,我却觉得听见了无数人的嘶吼呐喊,仔细去听的时候又只有铃铛短暂的声音。

乔司南看了看我,说:“怎么了?”

我指了指耳朵,说“有人在哭。”

“没有。”乔司南斩钉截铁地说,“我只听见了铃铛声。”

我没有再说什么,仔细看着下面,下面的人在戴面具那个走进去之后就集体跪了下来,所有的火把都插在身边,红衣的那队人马把手举过头顶,张开了嘴,从他们嘴里飘出了几个音符,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但是他们重复地很有规律,前几个字的音都是一样的,只有后面几个字在变化。

塔的门突然关上了,我正聚精会神地听着那几个音节,被吓了一跳,紧接着,下面所有的人就全都站了起来,疯狂地跑到门前拼命敲门,嘴里不知道喊着什么,那六个高大的人就像定在原地一样,依旧举着手一动不动,甚至没有摇晃。

“内乱了?”钟鱼问我。

我摇摇头还没说话,下面突然想起一声尖锐的声音,我感觉心一下就颤动了一下,一种恐惧感瞬间袭上我的心头,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点,支撑着身体想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我在发抖。

“他们退回去了。你干什么?”钟鱼还是看着下面冲我招手,一回头看见我在往后退,不解地问我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颤抖着嗓音小声说,不知道为什么,我觉得我的声音可以传到谁的耳朵里,而那个人绝不会想听见有人说话,就和上课讲小话一样,害怕被老师发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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