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四章 养伤44(1 / 2)

我陷入了昏迷,只感觉有人一直握着我的手,后面那种握感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,等我再感觉到它的时候,我觉得我的头非常疼,应该说我浑身上下都很疼,连呼吸都疼,即使我睁不开眼睛,也产生了一种一头撞死的冲动,在我清醒之前,一度很希望有人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。

后面我清醒了以后我发现我居然不在医院,而是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。那一瞬间我产生了巨大的恐惧——难道沈景没有死,我在医院被他劫持了?

我想开口叫一声钟鱼,但是我发现我说不出来话,有胶布封住了我的嘴,我的嘴里还插了个管子,捅在我喉咙里,非常难受。

我试着动了一下,发现我的身体没有受限,我缓慢地想坐起来,但是我只撑起一点身子就觉得我的背部和胸部非常疼,而且管子捅得更深了,差点把我弄吐了。

我重新躺下,扯开胶布慢慢把管子拉了出来,一拉出来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管子涌了出来,我看着滴在被子上的血,有点愣住了。我看了看管子,管子里全是污血,管子的另一头是一个塑料桶,里面有小半桶的血,透着光能看见桶壁上也有血迹。

我看了看右手,除了固定的夹板,手背上扎着针,在输血。我慢慢坐起来,看见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。

我刚想把针拔下来,就看见门被推开了一点,我心里一紧,顾不得打了石膏的腿,就想拖着这残破的身子跑路。

“干嘛呢?你怎么起来了?管子呢,你给拔了?”进来的是钟鱼,他一看见我抱着打了石膏的腿想下床,马上就跑过来按住我,我看见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盒,“我就去拿个饭,你精神这么好了?”

我刚想开口说话,血就从我嘴里涌出来,我一只手托着下巴,钟鱼就赶紧把那个塑料桶拿过来,轻轻拍了我的背两下,局促地收回手,说:“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
“浑身都疼。”我含糊不清地一边吐血一边说,“我这是怎么了?”

“何罗鱼说你体内积血。”钟鱼轻轻把我的腿移回去,抱着保温盒坐在我边上,看着那个塑料桶说:“卫也他们都跟我说了。”

“你知道老黑死了?”我感觉喉咙已经没有积血的感觉了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我居然觉得说话舌头有点大舌头,舌头有点麻。

“知道,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个。”钟鱼从边上拉过来一个小折叠桌打开,把保温盒摆在上面,从包里掏出来一双一次性筷子,“我是说炸药的事情。”

“你也觉得沈景丧心病狂吧?”我闻着菜的味道,觉得非常饿,我不知道今天是几号,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,但是时间应该不会短。

钟鱼回头看了我一眼,欲言又止,重重地叹了口气,说: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,只是你不想说而已,算了,这是我欠你的。”

“欠什么?”我移到床头去靠着床头,“卫也说那个地方被改造过,你也不知道你挖到了哪里。”

“偏偏就是那个时候,那个地方。”钟鱼看着我一直看着他的保温盒,看了一眼保温盒,顿了顿对我说:“没你能吃的。”

“换个话题吧。”我让自己坐得舒服了一点,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,“为什么我们不在医院?”

钟鱼扒拉了一下饭菜,没有吃,看了看我,说:“何罗鱼说去了医院你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。”

我摸了摸身上,手摸到哪里都疼,靠在床头的背也开始疼了。我躺下去,钟鱼拿出打火机玩了起来,对我说:“小山山还是没有消息,但是卫也进去了,何罗鱼说了小山山的事情,他说他要亲自去看看施干是怎么回事。”

“老黑剩下的人安排好了吗?”我轻声问。

“都回东南亚了,走了有一个星期了,从山里出来他们就马上走了。”钟鱼惆怅地看着窗户外面,“之前我觉得老黑他们对自己队友的死亡太冷淡了,但是你知道吗,你在这里躺着的那一个多星期,我希望我也能有那种能力。”

“一个多星期?”我看了看那个血袋,“你们哪里来的血?”

“我的。”钟鱼冲我笑笑,“没想到我们俩血型居然匹配上了,也好,免得我还要去越货。”

我重新坐起来,钟鱼从沙发上拿了两个沙发垫给我垫在背后,在手机上点了几下,随后我就看见何罗鱼进来了。

何罗鱼看了看我,非常仔细地给我检查了一下,松了口气,说:“好好养伤,没有生命危险了。”

“你没走。”我看着何罗鱼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瓶盖过来,里面有几片药,我接过吃了,何罗鱼轻笑一声说:“我走了,万一你死了我去卫见山面前送死吗?”

“不管怎么样,告一段落了吧?”我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,即使我的身体感觉很沉重,但是我的精神从来没有这么轻盈过,我可以把过去的一切全都抛开,仿佛那一次爆炸把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彻底分开了。

“在那种情况下,除非沈景跑出来了,否则他应该是死里面了。”何罗鱼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。

我们三个互相看着沉默了一会儿,何罗鱼率先打破了沉默:“等你能坐飞机了,我们马上回海南。”

“郤昱呢?”我问。

“我让他先回去了,他看见你被挖出来的时候吓傻了,我怕我没把你救回来他一头撞死在这里。”何罗鱼回身从桌子上拿了个手机给我,“这是你的手机。”

我把手机解锁,突然发现我的手机界面是录音的界面,我看了看储存,里面有差不多二十多条的录音储存。我愣了一下,何罗鱼冲钟鱼示意了一下,说:“这里面是钟鱼的录音,他负责每天记录你的情况。”

我看了看钟鱼,钟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但是他的目光却留在手机上。

“删了吧。”我说着,一条一条把好几个小时的录音删掉,“占内存,没意义。”删完以后我把沈景电脑里的事情和钟鱼说了,钟鱼脸上的表情渐渐震惊,我把壁画的图片找出来给他看,钟鱼看着手机沉默了。

“也许这一切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。”钟鱼把手机熄屏,“因为沈景要死了,所以他也要你死。”

“那他还挺有耐心的。”我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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