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(1 / 2)

  笑声彻底随风消散了。

  她等了一个月,还是没能看见他一面,等下回出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,她也不一定能有这样好的运气,回回出来都能撞见他。

  听着车轮滚滚向前的声音,她心中越来越沉,险些要落下泪来,最后硬生生给憋了回去。

  她这又是在做什么呢?远远看一眼又能怎样呢?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那样自由地坐在马上的,不如早些断了这点妄念。

  眼中的失落散去,她又抬起眼眸,眸中只剩下麻木与冷漠。

 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,马车忽然停了,小厮前去探查后回来禀报:“今个儿日头好,来礼佛的人太多,路被堵上了。”

  老太太皱起眉头,正要发怒之时,外头又传来老妈妈的声音:“老夫人,日头毒得很,车子这么抵着晒也不舒服,不若叫几位小姐带了帷帽,去两旁的树荫下吹吹风免得中暑。”

  “如此也好。”老太太皱起的眉头松了下来,率先被扶下马车。

  而婉妘作为长女,自是要等两个妹妹都下车后,才能戴上帷帽,扶着车辕缓缓往下去。

  从轻薄的帷帽中看去,道路旁生长着一排排高大的树木,树下有许多女子正在乘凉,祖母被两个妹妹围住,她无意上前争宠讨巧,默默朝一颗孤零零的树下走去。

  刚走至树下,忽闻一阵马蹄嘶鸣声,接着又是那道熟悉的声音:

  “什么玩意儿!勒得小爷脑门儿疼!”

  她心中惊喜,立即躲在了树后,扒着树干,悄悄朝声源处看去,只见澄净的天空下,梳着高马尾的少年坐在马上,修长白皙的手一把拽掉了头上的抹额。

  他还是穿着那身浅绛色的衣裳,婉妘从未见过有哪个男子将浅绛色穿得如此好看,既无脂粉气,也不轻浮,只有翩翩少年郎的清隽与朝气。

  他似乎很不喜欢那条羊脂玉扣的抹额,随手摘下扔在地上,甩了甩额上的碎发,转过头来的瞬间,视线与崔婉妘相擦而过,惊得她立即躲在树干之后,心砰砰直跳,像是要飞出来一般。

  她看见了,那羊脂白玉扣在他光洁的额上留下了一个红印,当他转过头来的那瞬,她以为自己看见了观世音菩萨。

  只有菩萨的眼睛才会那样好看。

  清澈又明亮,像是山地的清泉,又像是天边的月光。

  他看见她了吗?会不会觉得她穿得有些老气?会不会觉得她长得不够好看?

  她看了看自己的裙摆,又摸了摸自己的脸,过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:自己戴着帷帽。

  或许他什么也没看到,甚至都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。

  她心中忍不住失落,可又觉得能见上一面已经足够。

  春雨不知何时到了她跟前,小声催促:“前面的路通了,老太太来叫您去马车上。”

  她点了点头,回眸看去,不知少年何时没了踪影,只落下那根白玉扣发带。她张了张口,忍不住看向春雨:“春雨,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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